察觉到宋明山脸色并不好看,盛老笑了起来,说:“开个玩笑,干嘛板着个脸。” “你说他这个时候已经五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?在这种情况下,人的反应能力下降,防备松懈。” “如果撒谎的话,肯定会有明显的反应。” “我测谎可还没出过错,希望他别打破我的记录。”盛老朗声大笑了几声,然后说:“行了,那就这样了,我今天还约了学生见面,得走了。” 宋明山:“我送您出去。” 陈明站在门外听到这里,就在两人开门前闪身离开了。 第二天,宋明山亲自押解庄清河前去认尸,办完相关手续已经是十点多。 上车前,宋明山突然问庄清河:“知道我们大院里为什么种这么多杨树吗?” 庄清河不明所以地看向院子里喧哗不止的白杨树,稀疏的树隙慵懒地筛着阳光,投下丝丝光线。他想了想回答:“杨树耐寒,抗干旱。” 好歹是当过园丁的人,庄清河当初为了能胜任这份工作,看了不少园艺和植物相关的书籍。 宋明山指着近处一棵杨树的躯干,问他:“你看这像什么?” 白杨树的躯干上一个个的疮疤,那是修枝后,疮口处留下的痕迹。 “像不像眼睛?”宋明山在旁边发问。 庄清河又看了一眼,确实很像。而且一旦接受这个设定,放眼过去,整个种满白杨树的大院里,都是眼睛!!! 站在那里,就像被没数不清的沉默的视线盯着。 那种感觉让人心悸,庄清河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,又被身后押解他的刑警推向前。 宋明山看着院子里的白杨树和那些眼睛,说:“很多单位大院里都种了白杨树,每天穿行其中就像被数不清的眼睛盯着,这是给我们的警示。” “人的良心是时刻都被审视的。” 宋明山转头看向庄清河:“庄清河,正义之眼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的。” 庄清河在押解下上了一辆押运车,加上宋明山本人,车上一共配置了四名刑警。前方驾驶和副驾驶分别一位,宋明山和陈明则和庄清河一起上了后排。 后排的座椅是面对面的。陈明率先上了车,然后是庄清河,宋明山最后上车。 宋明山上去后,陈明已经和庄清河坐在了对面,于是他便庄清河对面坐了下来。 空间不大,面对面坐下后,人和人的膝盖就抵在了一起。宋明山并了并腿,有意避开和庄清河的接触似的,稍微侧身坐着。 一路无话,几个小时后,押运车来到郊外。 庄清河双手放在膝盖上,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,突然说:“宋明山,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。为什么法律可以制裁我,却不能保护我?” “那是不是说明,我们的法律本身就有问题呢?” 宋明山没说话。 庄清河又说:“自我出生起,在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,几乎都在把我往恶的那条路上逼。” “全世界都在逼我做一个坏人,一直撑到现在,我已经很尽力了。” 宋明山看着他,还是没说话。 庄清河继续道:“宋明山,我是什么时候想通的?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一直以来想要的那种自由可能是一场骗局。以前是我太天真了,其实自由就是自由,哪有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