籍册走上前几步,带着笑意问道:“又要去船厂?” 陆南星见她手里抱着的名册,也笑眯眯地问道:“可是有事找我?” 沈慈恩“嗯”了声,“船工有一小半是外省人,我是想问,他们的户籍也要登记在册么?” “要的。”陆南星想了想,带着商量的口吻看向她与贺云,“索性将他们的户籍住处上填船厂,在船厂里在根据总人数,从船工里面票选几名里长负责管理,每月工钱上多给一两银子算是酬劳。待日后归家,要向里长报备,再从衙门户房调取他的户籍带回原籍,如何?” 贺云思忖后觉得这也是个直接有效的法子,便道:“属下并无意间,具体细节与沈姑娘敲定后,再将最终的办法呈上。” 陆南星颔首,握了握沈慈恩的手,“我给你留了午饭,让厨房热一热再吃,还留了一份冰饮,小心贪凉。”知晓她苦夏,特意命人做了绿豆汤,又学着夷人的法子在里面放了些冰碎解暑。 沈慈恩温声应喏,看着她迈着干脆的步伐走向二门,心中无比踏实。 整个七月,陆南星几乎日日冒着酷暑往返于县衙-船厂之间。 眼瞧着战船颇具规模,她的心也一日日兴奋起来。又出了银子,让贺云去采买解暑的药茶和新鲜的瓜果蔬菜和海鱼,保障船工们的身体。 在工钱给足甚至好吃好喝相待的情况下,船工们也份外卖力,上下一条心,快速又精细地赶着进度。 不知为何,陆南星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。 起初她以为只是中暑了,沈慈恩多次要求她在家中歇两日再去。然而,随着造船工期过半了,每日都会随着建造过程,随时讨论一些最初设计时未曾想到的问题。 毕竟西洋船只考虑只是夷人的生活作息,不能完全照搬。 元诩见她带着帏帽,整个人还是黑了一圈,除了心疼,就只剩下日日夜里在家中偷着磨珍珠粉,在通过阿娘经手送给她,又不能只送一份,连带沈姑娘的那份也要做出来。 转眼间,到了七月十五那日。 船厂在陆南星的示意下,特意休假一日,给家中有亲人离世的船工们祭奠祖先。 当晚,据传说会在这日鬼门大开。原本到了夜间静谧的岸边,今夜四处星火点点,从不远处的山头上看过去,就像是天上的繁星落在海岸线上,场面极其壮观。 陆南星催促始终担忧地陪在他身边的白束,装作中气十足的样子命道:“我就在这儿等你,不过片刻功夫,又不会怎样。一应祭拜物品让贺云备好了,他在约定的地点等你,快去罢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