荡荡的院墙,陈光蕊怅然若失;殷温娇却顾不上相公的情绪,一颗心都挂在儿子身上,她方才推开了门,就见得自家儿子浑身泛光,手捏印诀,而后玉带擎天,力挽狂澜! 这般场面,别说殷温娇以前没见过,就算是想,都不曾想过,哪怕再是望子成龙,也不会想到,儿子有堪比仙人的手段!以至于这会心情复杂,既有惊骇,又有担忧,却也存着一份与有荣焉。 可等见着那离去之人,看着满脸迷茫的儿子,她这满腔念头,又都化作了担忧与心疼,一把将陈祎拉过来,搂在怀中,不住安抚,低声哭泣。 “我儿莫慌,为娘在此。” “娘亲,我无事。”陈祎回过神来,压下心头思绪,感受着那存于心底的咒文术法,看着天上正缓缓消散的玉带光辉,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,随即他看向陈光蕊,踌躇了一下,道:“父亲,方才那人,你是不是认识,他自称是是我先人。”陈光蕊的异状被他看在眼里,这才有此一问。 “他真这么说?”陈光蕊沉默片刻,才道:“其实为父的身世” 可惜,这话还没有说完,外面已是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,紧跟着就是一个尖锐的嗓音传来—— “圣人有旨,宣陈祎入宫觐见!” . . “如此说来,你亦深恼佛门之患!甚好!甚好!” 御书房中,李世民听了陈祎的一番论述后,夸赞连连,旋即就道:“实不相瞒,朕对此事,亦多有忧心。” 陈祎一听,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道:“陛下既然担忧,为何不加以制止?如今朝野处处皆有礼佛之人,佛门一声令下,僧众信徒之众,难以想象!” “朝中之事,并非那般简单,掣肘甚多,朕为皇帝,但要治国理政,也要有人帮衬,总不能把相关之人都给撤办了,那说不得要重演杨隋旧事了!”李世民点到即止,并不明言,他知道陈祎这等官宦人家的子弟,定然明白言外之意,所以话锋一转,“有鉴于此,朕知晓要破佛事之影响,还要对症下药,要以理服人,要让人哑口无言,要让那佛家之说真个成为一家之说,而不是世之真理!为此,需要有人前往西方,将所见所闻记述下来,探明佛门之法的根本,既不褒扬,也不贬低,而后整理成册,打破迷思,让世人知晓,佛家也只是一家,西方亦非天国!” 他转头看向陈祎:“你可愿意做这个人?” . . 离开宫中的时候,陈祎精神振奋,终于找到了人生目标,得到了能够施展一身所学和抱负的机会,只是回到家中,其母殷温娇得知,却免不了一番哭天抢地,就连陈光蕊都是沉默不语,担忧之色溢于言表。 “西方一去千万里,沿途有雪山、瀚海、毒虫猛兽,你年纪尚幼,如何能承担这般职责?依为父看,还是找圣上辞去差事。” “父亲常说有志不在年高,况且你当年年少时就曾孤身求学,甚至独斩猛兽!儿子又有什么好畏惧的?”陈祎只能劝道:“况且圣人说并非让我独往,还有人在旁护持!朝廷遴选出来的猛士,自是数一数二的人物!更不用说,我也是自幼习武,虽然剑法稀疏,但身子强健,弓马也算娴熟,关键时刻还不会策马奔走吗?” 可惜,寥寥数语,如何能说服殷温娇? 只是,是夜,陈光蕊与殷温娇睡下后,梦中迷迷糊糊,忽见一人,各有所得、所知,态度稍显软化,如此纷纷扰扰半月,最终才算定下。 又过月荀,李世民借口说当今之事,佛经虽众,但不正宗,乃是中土之人后来编著,失了真意,需要有人西去取经,顺势点了陈祎,将此事公之于众,引起轩然大波。 一时之间,朝野之中暗潮汹涌,但李世民不等各方反应过来,已是快刀斩乱麻,给陈祎封了个西行总管,亲自送他出了长安!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