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叹了口气:“那就更简单了。” 青年拉着一张嫩生生的脸,和摆摊的年轻人长的一模一样,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爆发出的愤怒的光亮,张开几乎以为阮今想着法地和那个青年勾搭上了。 他一定和那个瞎子有某种较为深切的联系,张开已经迫切想要去调查了,但青年踌躇着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,低着头不说话。 阮今当时就是认出了这张脸才没阻止他扑向自己,想起来张开说过摆摊人认不得许多字,问他:“识字吗?” 青年抬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阴沉,又低下头。 她把合同推过去:“看看吧。” 张开站在阮今身后,借着阮今看不见的势疯狂用手机敲谭裕安,又分屏让自己手底下几个靠谱的家伙赶紧去调查青年的背景,谭裕安先回的消息,他虽然也算当事人,但知道的也不多,复述当时的情况,只说谈完生意后跟着阮今出来,走廊另一头吵吵嚷嚷的,这家会所一楼是个酒吧,但二楼往上就是贵宾才能涉足的地方了,所以用了很好的隔音装修,按理说不该像菜市场一样。 秉持一名合格助理的素养,谭裕安没有回头看,等他被撞了一下又回过神的时候,阮今怀里已经蹿进去了个人。 追着他过来的领头人一看见阮今立马止住脚步,还伸手拦了拦后面的,他们穿的都是此处的工作服,阮今搂着人,轻轻瞥了他们一眼,没人再敢动。 “怎么了?” 领头的那个明显认识阮今,踌躇了一会:“阮总,这个员工冒犯了客人,又不道歉,我们是来抓他回去给客人赔罪的。” 青年在阮今怀里蛄蛹了两下,脸露出来,是张熟悉的带着陌生绯红的面容,阮今的声音冷下去:“怎么赔罪?” 领头人尴尬地搓搓手:“这我哪里知道,那位客人身份尊贵,我们只是做生意的,哪敢忤逆呢。” 阮今攥住青年乱扯自己衣服的手:“跟他说人我带走了,有什么不满来找我,我给他赔。” 她今晚终究是没踏出这家会所的门。 青年把合同接了过去,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匆匆扫了一遍内容,惊讶地睁大了,但露在外面的嘴唇抿紧,装出一副并不满意的样子,他把合同来来回回翻了几遍,发现以自己的经验压根察觉不出什么陷阱,握住合同的力气渐渐加重,把纸边都攥皱了。 青年放下合同,手掌撑开慢慢做了几个动作,阮今看了看他的喉咙:“说不了话么?” 青年点点头。 阮今:“好,合同你带回去,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联系我,张开。” 她拎了衣服到里间去换了,留张开和青年在这干坐着,张开不是很想留下联系方式,但也知道阳奉阴违的后果,只是语气不太好:“叫什么名字?” 青年轻轻看了他一眼,张开的笑容无可挑剔,但青年的直觉告诉他张开并不喜欢他,那双眼睛里藏着微妙的轻蔑,在询问青年姓名后也没有使用桌子上的纸笔,像是忘记了他刚刚才回答过自己是个哑巴。 但这妨碍不到青年,他抽出桌子上的笔和纸,写下了自己的名字,又把纸笔递给张开。 张开接过来,看了眼:“纪焕?你哥哥是纪同?” 纪焕猛地抬头,原本秀气的眉毛皱得飞起,凶神恶煞的表情破坏了五官整体营造出来的脆弱感,看起来扭曲又恐怖,他就这么瞪着张开,黑漆漆的眼睛像一口噬人的深渊,甚至因为用力,眼睛下面的皮肉一跳一跳的,抽筋一样。 看起来像个下一秒就会拔刀伤人的精神病,但张开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新人,拿笔的手稳稳地写下了一串号码:“这是我的联系方式,如果您想好了可以拨打这个号码,二十四小时在线。” 他们这边交涉完,阮今也出来了,换好了衣服,头发有点凌乱,但这样也是漂亮的,纪焕和张开都看过去,张开立马起身跟上去,纪焕在阮今看过来之前低下了头,看不清表情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