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筠庭未曾知晓的是,就在她洗漱更衣期间,燕怀瑾竟难得从正门大驾光临。 往往他正大光明自正门进镇安侯府时,都穿着常服,外表瞧着就是个俊俏的富家小公子,不会引起太大注意。 巧的是,今日温璟煦难得空闲,陪着裴瑶笙回府看望家人。 但裴筠庭的闺房温璟煦也不好入内,他自认不似燕怀瑾这般“没脸没皮”。 两位少年在四下无人的客堂面面相觑,燕怀瑾甫一瞧见温璟煦那欠揍的表情,便不由“啧”了一声,随后掀袍落座。 “叁殿下近来可好?突然造访侯府,不知有何贵干。” 一番话,竟是将自己摆在侯府的位置上,而非客人。 燕怀瑾瞥他一眼,眼神不善:“不劳靖国公费心,我今日来,自是有要事要同裴绾绾商量。” “不巧,现下我夫人正在她房内,看来裴筠庭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出来见你,叁殿下不如先陪我聊聊天?” 他冷笑一声:“我和你两个男子,有什么好聊的。” “怎么没有?”温璟煦意味深长地朝他笑笑,“我们可聊的东西多了去了,譬如你最感兴趣的——裴筠庭的婚事。” 此言一出,燕怀瑾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:“你什么意思?” “叁殿下在紧张些什么?殿下心悦裴筠庭这件事,你身边还有何人不知吗?” “与你何干。” “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,裴筠庭可是燕京城中炙手可热的姑娘,上门求亲的人海了去,殿下并非高枕无忧。”温璟煦漫不经心道,“原先众人都以为你们是最有可能订亲的,不料叁殿下这么多年,没有半点进展,作为旁观者,实在令人忧心。” 燕怀瑾缄默不语。 的确,他与温璟煦同岁,然而在感情之事上,温璟煦快他不止一星半点,对此曾经他恼得很。 但如今已然不同,他终于在一望无际的长路尽头窥见了一点光。 温璟煦见状,还以为他默认了,继续道:“殿下在害怕,抑或担心某些事吗?” 燕怀瑾慢悠悠往椅背上一靠,跟看戏似的,就等着看温璟煦能说出些什么玩意来。 “哦?说来我听听。” “例如叁殿下在幽州城内的‘丰功伟绩’,例如那些在殿下手中生不如死的人,例如......你的心狠手辣,阴险狡诈。” “你怕她有朝一日会知晓,怕她亲眼见到这些,会对你敬而远之,最后嫁给他人。” 分析得头头是道,确实含了从前他的几分影子,却与如今的他搭不上勾。 燕怀瑾莞尔,温璟煦一时猜不透他是在嘲笑自己的推论,还是对裴筠庭的志在必得、有恃无恐。 “她想知道的,我都会告诉她。” 看来温璟煦还是不太了解裴筠庭。 裴筠庭才不会因此害怕他呢,而哪怕她疏远自己,燕怀瑾也会用尽各种方法追上去。 常言道夫祸患常积于忽微,而智勇多困于所溺①,而他断不会如此,更不会有让这种情况出现的机会。 哪怕步步为营。 ...... ...... 好不容易等到温璟煦和裴瑶笙打道回府,燕怀瑾伸了个懒腰,抬步朝琉璃院走去。 鲜少有正经往她院里走的时候,燕怀瑾除了感到几分不习惯外,还险些迷了路,好在展昭与展元都记得。 裴筠庭才洗过澡,皮肤白里透红,一头青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