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骊倒是没什么特殊准备,她只是在桌子另外一头喊道:“煜哥儿,挑一个给娘亲。” 这孩子却坐在那儿不动了,看看胭脂水粉好玩就拿那个,又拿毛笔,看到□□又拿起,到最好,觉得自己累了,委委屈屈的冲向云骊这里。 窦氏笑道:“这是撒娇呢。” 云骊看着怀里的煜哥儿道:“来,我们选一个好玩儿,我们煜哥儿看看选什么?” 她一直这样和煜哥儿说话,自己不觉得如何,窦氏在旁听的都觉得这章氏实在是贤惠温柔,这么耐心的哄孩子。 却说煜哥儿也累了,拿了一枝最近的毛笔,大家都也都奉承一番,周岁就这么过了。 转眼到了云骊的生日,也是裴度三年任期满了,他要回京述职,这次回京自然是为了试馆职,馆试考诗、赋、论、颂、策、制诰或三篇,或一篇,中格即授予馆职。 当然中选的人非常少,一般只有三到五人,还要得到人推荐。 裴度是得到了文大学士的推荐,故而回去召试馆职,她们家开始准备箱笼,要上京城了,本想和杨家道别,但听闻杨大人父亲故去,也要回巴中守孝,还未来得及道别,就都匆匆分开了。 难怪人家都说见面 时要珍惜,因为随着人长大,很多时候,路途遥远,想再见一面就难了。 云骊把自己刚做好的香丸送到道临郡主那里,希望她转交给娘,之后就没什么牵挂了,反正来赴任时,她们带的东西都用的七七八八了。 尤其是煜哥儿出生后,从京里带来的布料用的飞快,但同时婴孩的用品也多了起来。 来的时候是小夫妻两个,回去的时候就是三口人了。 这也是煜哥儿头一回正儿八经的出远门,对什么都稀奇,云骊也很耐心:“那是牛,水牛,娘亲给你画过的,对不对?” “牛!”煜哥儿叫道。 小孩子这个时候学说话是最快的,因此云骊让大家也多和他说话,而且不许说叠字。 裴度则惬意的躺着,仿佛云骊和煜哥儿在唱催眠曲一样。 “你不去看书吗?”云骊问起。 毕竟也是要去试馆职的人,要不试不上怎么办? 裴度凉凉的道:“这种馆试也要准备,那说明我是白混了。” “你也太狂了。”云骊挑眉。 这俩人先前刚成婚时,彼此还是很客气的,恩爱中带着几分克制,自从共同带孩子,日常互怼,私下互相竞争后,现下说话非常随便。 裴度哈哈大笑:“这算什么狂,你就是太小心了,什么事情过于周全,岂不闻人无癖不可与交,以其无深情也;人无疵不可与交,以其无真气也。” “得,你还编排上我了。我是觉得凡事不可太满,万物皆要留白。”云骊耸肩。 裴度摇摇头,但他心里很清楚,其实云骊和他一样的好胜,不逊,但是她处事更为谨慎,这大抵是因为她的出身如此,不谨慎没办法,而且始终如一。 而他从小就崭露头角,不少人欣赏他,也有不少人诋毁他。 但无论如何,他有这份自信。 可他也知道,云骊是心底其实很坚强的人,日后自己若真的在外抵挡时,也许千夫所指,她也绝对是一样的。 这次回程就无心再看沿途风景了,云骊早在升州就把给各处的礼准备好了,升州的云锦、雨花茶、雨花石、折扇、绢花都买了不少。 一路顺风顺水到了通州口岸,小宝宝每天有爹娘亲自教说话,简直语言突飞猛进,裴度骄傲道:“咱们这一回去,煜哥儿祖父祖母都会喊了,怕是要带孩子,正好你也可以松快些。” 云骊点头:“看婆母养出个状元儿子,我还有什么不满的。”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