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求不来的。” 闻笛眨了眨眼,“嗯”了声,心里像是有熨斗熨过,把饭桌上的不适熨平了。 母亲说出这番话,他并不惊讶。他上高中时,在家做题,母亲给他送水果,偶尔会凑个热闹,问问那条辅助线是什么意思。闻笛一解释她就明白了,反应速度并不亚于省重点的学生。只不过,她初中毕业就辍学打工,在只需要计算油条烧饼总价的店铺里,这种聪明完全没有用武之地。 近几年流行的讨论,小镇做题家、整顿职场,她也关注,悄悄在评论区看人家讨论。“老人嘛,这辈子没出过县城,也不知道时代变了,跟不上你们的想法,你听听就得了。” “不就唠叨两句嘛,没事儿,”闻笛说,“你们不逼着我出去相亲,我就谢天谢地了。” 母亲把手上的一把空心菜扔进篮子里,笑了:“我帮你注册过相亲网站呢。” 闻笛心里一凉。夸早了,他对形式估计过于乐观,难道家里唯一的支持者也要倒戈了吗? “挺新的网站,”母亲收起笑容,“你往里面填信息的时候,它会看个人条件,给你分级,级数越高,你能约到的对象就越好。” “好残酷,”闻笛说,“那我是几级?” “五级。” “最高几级?” “十级。” 闻笛放下手里的菜叶,捂住胸口。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遭遇的第几次暴击了,他这辈子还没有拿过不及格的分数:“我有那么差劲吗?” “那个级数是流动的,”母亲说,“我填个人信息的时候,你还是八级来着。” “那为什么……” “等填完家庭背景,就变成五级了。” 闻笛哽住了。 “所以啊,你的生活,我就不瞎掺和了,”她把手放在儿子胳膊上,“你比我们见得多,走得远,看问题也比我们看得深。” “那得分情况,”闻笛说,“你们更有生活经验嘛。” “活得久不一定更有经验,”母亲说,“有时候只是肝上脂肪更多,血压更高而已。” 闻笛低着头笑,把叶子和菜茎分离开,过了一会儿,忽然说:“妈,你在网上有没有看到过,有时候男人跟男人,女人跟女人在一起?” “看到过啊,”母亲很自然地说,“我还关注了好几个这样的主播呢。” “你觉得他们奇怪吗?” “不奇怪啊,都是搭伙过日子,有什么奇怪的。” “你对同性恋没意见?” “各自有各自的活法,我觉得都行。”母亲说,想了想,又补充,“只要不是自家孩子,我都没意见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