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的榨菜。 边城慢慢拨着面,看江羽鼓起腮帮子吹气,想快点吃到肉排。这时候问问题很煞风景,不过边城从来不考虑时机和气氛:“你平常上数学课吗?” 江羽点点头。 “做题吗?” 江羽点点头:“老师说,数学很重要,要好好学。” 边城问:“学过乘法吗?” 江羽开始发呆。边城想他大概是学过,又忘了。 边城把炒花生拿出来,放在旁边一个小碗里:“乘法就是把相同的数加起来,乘以多少,就是多少个数相加。” 他挑出四个:“比如说,这是四。” 江羽点点头。 “如果是二乘四,就是两个四加起来,”他又放了两个,“现在是多少?” 江羽一个一个数:“八。” “对,”边城又放了四个,“如果是三乘四,就是三个四加起来。现在是多少?” 江羽从头又数了一遍:“十二。” “那如果是八乘四呢?” 江羽盯着盘子看了好久,然后拿着筷子,小心翼翼地往里夹了一个,然后看了眼边城。边城没有给出任何反应。于是他又往里放了一个,再看了他一眼。边城没说什么,他又继续往里放,然后愣住了——花生没有了。 边城叹了口气,花生倒回去。江羽盯着面碗看,因为没回答出哥哥的问题感到沮丧。然后边城意识到自己成了那种最讨厌的、在吃饭时候谈学习的家长。 “以后不说数学了。”他没想到这辈子还会对别人做出这种保证。 他意识到,自己对抚养江羽的严峻性还没有足够认知,这条路会比他想象得更漫长,更艰难。 吃完这顿郁闷的晚饭,他们走回医院。回到病房,江云若的脸色看起来比白天更差了。白炽灯一照,阴惨惨的,像是包着薄薄皮肉的白骨。不过看到江羽,她还是露出了微笑:“晚饭吃的什么?” “面,”江羽的声音又恢复了欢快,还强调,“我付钱了。” “真棒。” 江羽露出灿烂的微笑,在病魔笼罩的白光中,这种微笑像太阳一样耀眼,很难把它和苦难联系在一起。 他走过去,把剩下的零钱交给母亲,拎起水壶摇了摇,里面还有水,不过距离上次倒水有大半天了,可能凉了。他说“我去打水”,就带着水壶走了。 江云若看着他离开,脸上的笑意减退,叹了口气,抬头看着他未来的监护人:“这回钱付对了吗?” 边城摇摇头,然后说:“我很佩服你。” 江云若勉强笑了笑,转向窗外:“要不是没办法,谁会把他交给别人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