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,脸上一派天真,咧出一口黄牙:“妹妹,你是不是饿了?哥哥有吃的,哥哥藏起来没叫娘知道,一直给你存着呢。” 说着举起一大把石子递到秦巧脸跟前。 秦巧一把拍过去,石子零零碎碎撒一地,她瞪着比自己高大半头的哥,语气严肃:“这东西不能吃!下一次你再弄这个玩,我还打你!记住了没?” 阮氏连忙开口要劝。 丰收脑子不好使,能记住的就是四五岁时候的事情,孩子脾气,只能顺着安抚,若是悖了他意思,哭闹厮打起来,一两个时辰都哄不住。 一个公爹,闹着要钱。 另一个要是再出刺,可真要活不下去了。 嘴边刚叫了一声‘三娘’,那厢秦丰收的反应倒是出乎她意料,竟也乖乖听话,石子滚了,眼神舍不得,脚步却实在地跟着人往前走。 再一听,人嘴里还念叨着“要听妹妹的话。” 阮氏一口气憋着,颇有些不是滋味。 这男人说到底是她的,这些年伺候吃喝,劳苦累活,好话哄着也没换了一句‘听媳妇的话’。 打十年没见过脸的妹妹,刚现身,又掐又打还凶巴巴的,竟就屁颠地亲上了。 人,就是贱骨头!白跟个傻子掏心掏肺了。 阮氏剜了这对兄妹背影一眼,这才快步跟上。 灶屋不大,却很干净。 依照这家里的情况,唯一把这处地方妥善打理的,便只有阮氏了。 秦巧示意哥哥坐好,瞧着他脚上不穿鞋,不由皱眉:“家中无哥哥的鞋子嘛?” 阮氏舀了一瓢水,头都没回:“有过。给他穿了,一出门玩就忘了。村里人欺负他是个傻子,当着面偷了抢了都不认,再后来也就习惯不穿了。不穿了也好,路上石子咯得疼,人就不往外跑了。” 她说完,回头瞟一眼依旧垂着头的秦巧,等她是什么反应。 “这些年,辛苦嫂子了。” 阮氏眨眨眼,没预料能换来这么个话,好半晌才嗯了一声。 舀米时,往常只浅浅的一层碗底,一咬牙,盛了小半碗,仔细淘洗,下锅熬粥。 再陈的米,热水里一过,蓬开小花,都能迸发出香气来。 很快灶屋里就热气蒸腾,秦巧从院中捡了些零碎枯木做柴火。 回乡的第一碗粥饭,萦绕了许多辛酸,终于端上了饭桌。 秦巧抱着碗,碗气蒸得整张脸都热乎乎的,她轻轻吹了一口气,正要喝,眼角余光却看见秦丰收也是如她一般,整张脸凑在碗上,感受着什么,很满足。 阮氏看了前后,倒是真心感慨了句:“究竟是连着血脉的兄妹,喝粥前先热脸的习惯都一样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