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巧讪讪,的确是她想得不周到了。 一起出到院子里,就见胡老在东屋的石头阶上蹲着,一旁秦丰收老老实实,手里攥着根细竹条绕着只有小腿高的箩筐舞弄着。 胡老瞧这两个‘患难’,没好气地哼道:“放着好生生的活计不做,非要去揽活要命的。舍近求远,愚蠢!” 阮氏便解释起来:“咱们满井村往后的野竹子没主,寻常都是村里人自己砍了用,倒是没想着能换钱。” 说着她点点秦丰收正忙活的箩筐:“诺,那可是小白的手艺呢。我看过了,编法比咱们村里的老篾匠还要精巧嘞!” 秦巧听见这般,回头看眼跟着出来的崔三,见他认真地点点头,虽有些腼腆,眼睛里却流露出愉悦。 胡老本是担心秦巧昨日进门的一脸病态,今一踏进门,从阮氏嘴中听的前因后果,为这女娃很是赞赏。 莫说是女儿家,就是满井村阖村,能有几个后生去做挑夫的? 成千上万个台阶,空手走都能耗损半条小命,更何况还要挑起上百斤的货物! 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该再借些铜钱给秦家,一打眼,秦丰收抱着个半不成的箩筐龇牙咧嘴凑了过来。 然后,就发现这箩筐还蛮不错的。 胡老:“你们小年轻的,没掌过家,自然不晓得养家的路子。竹编的篾篮子分大小,往大做能装半个小儿的,在县里卖十五个铜板。小些的,臂弯挎着能买菜卖花的,能卖五个铜板。” 秦巧尚不知原来最常见的箩筐也能卖钱。 胡老便又指着院角落里的棕榈,原是秦巧听了林二全的话,从山上砍伐回来预备着空了新作一身蓑衣的料。 “棕榈制蓑衣,要看你手艺。若是做得好,一件卖一百个铜钱也容易。” “一领芦席或是黄蔈中褶席,二十铜板也能卖。不过眼下是行冬,不紧俏。” 胡老长吁短叹的,“再不济,你力气大,整日上山砍柴的,怎么不说卖个柴胡呢。你当世人都是铜板多得没地方使唤,家家用炭?” 秦巧羞愧得低头不语。 非是她不懂,以前自己也跟着管事娘子出门采买,竟忘了能买自然能卖,一时着相只以为哼哧哼哧卖苦力呢。 “谢胡老提点,二娘晓得了。” 说她,那一个男人家也跟着低头是什么意思? 胡老看不过眼,“那后生,我听丰收后生唤你小白?” 崔三点点头。 胡老慢吞吞地站起来,秦巧这才看见他家那只黑猫竟一直都在,抱窝缩在胡老身后,此时随主人起身,伸个懒腰一个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