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祺将尾音拖长,又是一惯漫不经心的模样。 “有一个称呼我一直想纠正你很久了。” “我叫温禧,温——禧,不是什么大小姐,也不是什么公主。” 温禧反驳。 “你就把我当你的朋友好吗?” 原来她把自己当作朋友。 可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 “诶,你别走啊。” - 不知不觉,她已尾随时祺到了胜利巷。 时祺停在其中一栋居民楼下。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筒子楼,灰白墙体上的裂痕明显,痕上钉着字迹歪斜的门牌。美化环境的绿植已多时无人打理,顺着墙壁野蛮地生长。 楼道边瓜果蔬菜的残尸已堆叠如山,散发着浓郁的恶臭,成群的果蝇寻味而来,如进甜蜜家园。 “我回家,你也要跟我回家?” 时祺一手撑着墙面,好整以暇看她。 “没有。” 温禧的脚乖乖地往后退一步。 他低头扫了眼自己,又指了指温禧的装扮,眼神闪烁。 “都说了,你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地方。” 然后无声摇头。 时祺话中的暗含深意,是我和你不合适。 其实跟她无关。 像心灵感应似的,她抬起了头。 沿街不知缘何起了冲突,污言秽语在空气中撕裂,充斥着温禧的耳膜。这么一瞬的功夫,已有好几个胜利巷的原住民将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。 与那次她误打误撞闯入时一模一样。 长巷揽客的女人花枝招展,看见温禧,卷翘的大波浪下一双瑟缩的眼,不自然地抱紧手臂,好像自惭形秽。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,皓腕上环着的满钻手链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 又抬眼看看时祺。 少年黑色连帽衫配帆布鞋,耳上标志性的那枚银色耳钉边缘磨损,看似有了一定的年头。 嗯,好像是有点儿不相称。 - 但没有什么能打败温禧。 下次再到学校上学,温禧精心将自己打扮了一番。 她将自己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挑染出几缕蓝色,又用糖果色的发绳扎成高马尾,然后从闲置的衣柜里翻翻找找,特地挑了一身糖果色的紧身上衣,又找出了亮片裙,又在修长的天鹅颈上叠带了叮叮当当的配饰。 温禧的眼睛本就黑白分明。她又对自己下了狠手,用粉色的亮片眼影轻扫眼睫,叠加了好几种夸张的色彩,可劲给自己折腾。 大功告成。 全身镜中的女孩整个人都洋溢着千禧年风格,撞色大胆,活力十足,像橱窗里摆放的芭比娃娃手办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