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好。” 他说什么? 这句话像雪融成水,从她耳畔滑过,她因为出神,一时没听真切。 时祺轻声说,回答却南辕北辙。 这句话他说给自己听。 你看不见我的眼神与唇形,真好。 不知我因你的倏然靠近而情动,也不知我因你的抬手轻拽而心乱。 他再也不用掩饰眼神的炙热。 五光十色混合为纯粹的黑,成为掩饰万物最好的保护色。 - 她感受到时祺的步履开始挪动。 “你要去哪里?” 温禧有些紧张。 “这里的钢琴,没什么别的事,我想弹弹。” 从虚空中传来他的答案。 “我对房间的结构比你熟悉,我带你一起过去吧。” 其实,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,温禧的眼已逐渐接受黑暗,感觉视力渐渐恢复,在混沌中能感受到整个房间的轮廓。 但她还是没有推拒时祺的好意。 房间的面积不过十几平方,他小心翼翼地保护她,捧在手心。 温禧有一瞬恍惚。 温禧紧张兮兮地牵着时祺的袖口,好像春游时被勒令牵手的小朋友,一步一步地往钢琴旁边挪。 “我怕你看不清琴凳,一会再磕到膝盖。” 时祺认真地诉说对她的担心。 “坐吧。” 视野里看见女子小心翼翼地在琴凳边缘坐了一寸,差点跌倒,又扶上他的手臂。 “坐里面一点儿,我占不了那么大的位置。” 时祺情不自禁地莞尔。 “你帮我听听我新写的曲子怎么样?” 他与她并肩坐好,熟练地掀开琴盖,认真地征求身边人的意见。 “什么时候写的?” 从钢琴独奏会到现在,不过短短数日,温禧不知道他是何时完成的创作。 于情于理,她都不应该是第一个听他创作的人。 “马上就有了。” 时祺说。 “再给我出个题?” 时祺侧首看她,他说的是当初最喜欢跟她玩的一个游戏。 即兴创作。 他天资聪颖,即使温禧故意与她作乱。在黑键上敲几个不熟悉的音程,又或是从高音区横跨到低音区选键,为刁钻无所不用其极,他也能见招拆招,极快地连音成曲。 每次的创作还都惊人的好听。 在开始前他活动手指,根本用不着光,就能清晰准确地定位每个琴键的位置。 时祺的右手在琴键上流畅地回环往复,快速地弹了一组降e小调音阶。 “这台钢琴也不准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