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客气。” 少年回敬明朗的笑,好像不含一丝杂质的和田玉。 “为你效劳,荣幸之至。” 她的脸又被看红了。 “上来吧。” 直到时祺将她的思绪拉回。 “抱紧。” 温禧便听话地搂紧他的腰身,少年上半部分的冲锋衣被风灌满,好像一只舒展的白鸽。 他一个加速,摩托车便飞驰向远方。 - 最后摩托一路疾驰,时祺带她去钢琴的二手市场,停在一幢三层小楼前面。 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 “乐器城。” 他熟门熟路地推开沾灰的大门。 温禧对乐器城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,只记得小时候吵着闹着要一台钢琴时,被温良明带去过那里。 但她记得富西市从前的乐器商城都只会开在专门的地方,穿过爱奥尼亚柱的气派门廊,里面也是金碧辉煌。 有西装革履的服务员带着白手套,拿着产品册,跟父亲亲切又友好地低声交流。她半倚靠在松软的皮质沙发上,喝一口鲜果汁,再往嘴里塞进一个圆蛋挞。 温禧努力在记忆的脂膏中搜刮,确认唯一的印象,就是那家钢琴店的提拉米苏是真的很好吃。 她在那里吃过很多。 一楼是花市与鱼市,二楼是珠宝玉石古玩,三楼是二手乐器商店。 温禧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,感觉新鲜恣意,如入乐园之境。 “要买只金鱼回去吗?” 温禧的裙摆太长,鱼市的地又不干净,湿漉漉的,浮着青绿的藻荇与乌黑的渣滓。时祺跟在她身后,不动声色地将裙摆捞起来。 她将面颊贴在玻璃缸前,那些金鱼就你争我夺地来亲吻她的眼睛,仿佛也知道那是世间最漂亮的宝石。 他看见她站在鱼缸前流连忘返,便问她要不要买一只金鱼回家。 他最想将她带回家。 “不用了,不是要买钢琴吗,我们赶紧走吧。” “好。” 时祺又细心地整理她的裙摆,让她站起身。 终于他们在三楼停下。 昏黄的日光灯下,室内阴冷潮湿。 乐器行被分为钢琴与其他乐器。左边是其他乐器的栖身之地,杂乱无章;另一边是各种钢琴头尾相接,同样毫无秩序,好像称斤论两的菜市场。 玻璃面上贴了块粗厚牛皮纸,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。 价格公道,童叟无欺。 老板在剔指甲,刚将甲面上灰尘吹开,先隔着琴身看见温禧的一双皮鞋,知道今天来的是百年难遇的贵客,赶紧一骨碌爬起来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