饮而尽,丝毫不觉得难以入喉。 他挑出容易接受的部分对她讲述,隐藏了故事的细节,说自己是无法拯救母亲于水火之中的无用之人。 所以他对那些事才会如此敏感。 “不会的,我很为你骄傲,”温禧忙着去安慰他。 “我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,这件事一点都不值得骄傲。” 好像平地惊雷,在温禧的耳边炸开。 于是又挑起新一轮的回忆。 “最后这件事结束,算是我暗算了他吧。” 他的嘴角轻抿,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。 与他闹出桃色新闻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学生,他与她谈音乐,说艺术。女学生仰慕他是常态,他也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。 那种迷恋在任怜月母亲的眼中也见过。 时智勇的所作所为已经凌驾于道德之上,法律是唯一可以仰仗的底线。 他在暗处蛰伏了很久,后来被他寻到机会,终于一击即中,时智勇的刑期并不长,他怨毒的目光像是要让时祺遍体生疮,溃烂而亡。 他的只手遮天只在京北,能争取到两三日的间隙离开这里就够了。 “跟你做个交易。” 十四岁的少年拉下连帽衫,用平静的语气与暴跳如雷的父亲对话。 “爸爸,再见。” 他轻声道别,将所有深重的过往都抛诸脑后。 “你身体里流淌着我的一半血液。我与你如影随形。” 时祺听见他最后留下的诅咒。 最爱名声的“父亲”,最后却名誉扫地,也是不可多得的宿命。 他酝酿着离开很久了,将所有的计划都将做好,再次完善之后,终于决定付诸实际。 他只有一次机会,他也终于成功。 选择活在金碧辉煌的牢笼之中,还是选择漫无目的衣食堪忧在市间游荡?这个问题对他来说,并不需要犹豫。 只是他没有办法离开母亲。 很难得,灌溉他的是浑浊河道里的淤泥,竟然长出一朵漂亮又精神的花。 “妈妈,我们走吧。” 月色下空旷的房间格外静谧,像是只银色的鸟笼,此刻终于被他撬开锁孔。 任怜月惊慌失措,在时祺的安慰下恢复了些许理智。他们连夜出发,颠沛流离。 他用双手自食其力,来到远离曾经城市的南江,偏安一隅,因为谋生走过大街小巷,甚至熟到大家误认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南江人,最后不顾危险去做警队的线人。 能让母亲免于颠沛流离,他很骄傲。 但摒弃一切之后,时智勇是个好老师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