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应该认不出我是时祺吧。” 他自言自语。 “怎么了,这次不能又要求我唱歌给我听吧。”时祺看见她的神色,漆黑的眼透着无奈又宠溺的笑。 “去睡觉好不好?” “可是我想哭。” 温禧说。 “可以吗?” 好像一场热带风暴在心中过境,他的心口在刹那间被暴雨淋湿,再也干不了了。 三岁的孩童有什么烦恼,他们饿了就叫,渴了就闹,开心了就笑。 还有此时此刻,她懂事非常,连哭都想明白要知会他一声。 时祺有过疼痛的记忆,他也见过在走投无路时让如何恢复记忆,用一把钝刀,在伤口上反复地拉扯。 人就像橡皮泥,会被从小到大经历的所有事情形塑,痛苦的、快乐的、愤懑的,被揉捏成各种形状应对这个世界。 余生清醒又痛苦地活着,他不想逼她那么痛苦。 时祺更不想强迫这种残酷的手段将她的记忆揭开。就算岑池几度强调她身不由己的重要性。她是所有的交汇点,唯一的突破口。 但那又怎么样呢,她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温禧。 那是他最爱的人。 于是他缄口不言,他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。 一定有另外的方式可以解决这件事。 “想哭就哭出来吧。” 时祺这么告诉他。 她受了太多的委屈,泪水冲垮了堤坝,倾闸而出。 温禧很认真地哭,酣畅淋漓地哭了一场,将这段时间心中藏着的所有委屈与痛苦,都在此刻发泄殆尽。这一晚温禧流下许多眼泪,像春暖花开后消融的冰川,绵绵不绝。 最后脸颊上的泪痕未干,她就累了,沉沉睡去。 时祺等她睡着,才敢小心翼翼地拧干毛巾,将她脸上的泪痕尽数擦去,好像抹去整个夜晚的痕迹。 - 温禧清醒时,对昨夜发生的事没有一点印象,却被眼前直观的景象震惊。 眼前男子的长睫根根分明,侧脸的轮廓好像比她还要精致。时祺闭着眼,近在咫尺,呼吸均匀,睡得正熟。 啊,自己是什么时候又和他睡到同一张床上去的。 她脸红,却躺在他的怀抱里,温禧伸手揉揉自己的眼,想将记忆清晰地唤醒,但没有成功。 温禧往另一边转,起身,时祺被她翻挪的动作吵醒,比她更快下床,还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她,给她拿来一双拖鞋,走路却很痛苦。 有刺痛连着神经,时褀咬牙,尽量假装自己的动作没有受伤,用脚侧着地,却还是被她一眼看穿。 昨天碎片与皮肉粘连了,他才想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