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进了淤泥里,即将满身肮脏,满腹恶臭,和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了。 邬瑾不辩解,只一一打招呼,又回到街口,让出路来,等老鼠们倾巢出洞后,他也滚回了老鼠洞。 结果一进门,就见小老鼠邬意跪在天井里,哭的满脸通红,抬头见了邬瑾,就哭了起来:“哥……” 邬母从厨房里出来,喝道:“叫菩萨也没用!跪好!” 邬意一个哆嗦,垂着头不敢吭声了。 “阿娘,”邬瑾去舀水洗手,揭开饼笼看了看,见一笼饼几乎没动,便问,“这是怎么了?” 邬母气的面如铁色:“他做贼!出去卖饼的时候,偷偷拿出去二十文,等我追出去,他全都花了,买了糖吃!饼笼架子都撂在一边!” 她越说越气,拿起藤条,照着邬意背上就是一抽。 邬意疼的哇哇大哭,喊哥救命,哥在一旁看着,没言语。 等邬母停了手,邬瑾才道:“阿娘,您进屋去,我跟您和爹商量件事。” 说罢,他扶着邬母往屋子里走,邬意见状,以为自己得了赦令,站了起来,哪料邬瑾回头,冷声道:“跪着。” 邬意膝盖一软,又跪了下去。 第20章 噩梦 邬瑾想让邬意去蒙学开蒙读书——书犹药,善读之可以医愚。 他一个月有三两银子,俭省着用也能够一家四口一个月的嚼用,只是清贫,下午阿娘在家做饼,等他放课后,和邬意一起去卖饼,所得的钱,便可用来交屋赁钱,笔墨费资。 邬父邬母思量许久,也认为读书一事刻不容缓。 邬瑾吃了个粗粮窝窝头,换一身短褐,蹲下身去肩饼笼,衣衫单薄的裹住背部,脊梁骨仿佛是串珠,不必摸也知其瘦削,满满一笼饼,他肩惯了的,然而额上青筋也暴了起来。 邬意跪在地上,看的心里一酸,两行眼泪一落而下:“哥,我错了,我跟你一起去卖饼。” 邬瑾一言不发,深深看他一眼,肩起饼笼走了。 这一趟饼实在多,光在裕花街都卖不完,他走街串巷,又去夜市叫卖,直喊的口干舌燥,嗓子冒烟,却也只是倚着榆树歇了一歇,又在避火缸里喝了口水,继续叫卖。 等卖完饼,他匆匆回家,十石街也是一片寂静,不见灯火,他推开家中木门,见邬意还跪在原来的地方没动,邬母坐在石阶上,借着月光给人浆洗衣裳。 “阿娘,去歇着吧,伤眼睛。” 邬母看向邬意,一时也不知该拿小儿子怎么办。 邬瑾放下饼笼:“阿娘,幕夜不责子,您去睡吧。” “你饿不饿?我去给你煎个鸡蛋?”邬母站起来,擦干手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