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浮票,对一个兵丁招手:“州学有教谕在此做巡查,请他们过来辨认一二。” 此时正巧程知府领着一群外帘考官从里至外巡查出来,见邬瑾立在那里,便问:“邬瑾,怎么站在这里?” 外监试官连忙站起来,拱手道明缘由。 “我给他作保。”程知府用蒲扇般的巴掌赞赏地拍了拍外监试,一巴掌险些将这位考官拍到地上。 外监试官龇牙咧嘴地承受了称赞,见程知府为邬瑾作保,便挑了一张号票,让邬瑾进去。 邬瑾领了号票,过了龙门,一眼望去,就见三层高一座明远楼立在号舍正中,上有考官俯瞰士子,号舍五十间一排,末尾还有茅房,犹如蜂巢,整齐、逼仄、灰尘遍布、密密麻麻。 他寻到号票上的玄字号第三间,见号舍板壁、瓦片齐全,不临茅房,便知是外监试官看在程知府面上,给他分了一间上好号舍。 他放下考篮包袱,打水来擦拭号板,心想今日先有莫聆风提醒时辰,使他早到,考官查看浮票时不忙碌,愿意听他分说,后又得程知府作保,沾光得到一间上好号舍,不到半日,得遇两个贵人,可见此场必定一帆风顺。 他仔细擦拭号板,神情逐渐与这考场一样变得庄重——少年辛苦,不惰寸功,凌云之志,尽将展之。 考生入场,贡院锁门,宽州城立刻变得冷清起来,无数期盼压抑下去,只待放榜时喷薄而出。 莫府本就沉寂,在解试开始后,越发显出了寂寥。 莫聆风一路回到长岁居,倒头又睡了一觉,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。 她吃饱喝足,呆坐片刻,百无聊赖,从果盘里拿一个鹅梨,“咔嚓”地吃,一边吃一边往书房去,青石板上爬了一只蚱蜢,让她一脚踩进了砖缝里。 梨在半道吃完了,她折下来一枝桂花,以桂枝为铲,撅着屁股在菊花丛里刨了个坑,把梨核埋了进去。 一点太阳都没有,阴凉凉的风吹在她身上,她一路走去书房,还未进门,就见莫千澜和赵世恒聚在一起,喋喋不休。 自七月之后,两人便忙个不停,每日在一起密谋,密谋程度,堪称造反。 莫千澜一看到妹妹,立刻就起身,走出门来,弯腰摸了摸莫聆风的头发,牵着她进书房。 他让莫聆风坐自己的椅子,转头吩咐殷北出去送信。 等殷北一走,他们这密谋也随之结束,莫千澜让莫聆风吃米糕,又伸手掸开她衣襟上的米糕碎屑,同时低头一嗅她头发上香气,和赵世恒说起了今日解试。 莫聆风吃了一块米糕,就着莫千澜的茶盏喝了一杯茶,不愿意听他们追忆往昔,跑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