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怀中。 将赏瓶放回原处,她蹑手蹑脚开门出去,抱起那盆款冬花往外走。 莫府每一条路莫聆风都熟知,走的最多的是从九思轩到后花园,再从角门出去。 然而这一次,她抱着花盆,却是先去了前院,让值夜的人叫醒赵世恒。 赵世恒连日疲累,却并未睡,而是伏案思索奏书。 “镇宽州节度使莫千澜俯首谨拜陛下。 臣愚者,文不成,武不能,得沐陛下天恩,觍颜食俸,无功于国,尽居贵显,诚惶诚恐,日夜难安,承蒙陛下仁慈不弃,幼妹亦得陛下垂顾,实是前所无有,臣心甚愧,血指汗颜。 济州禾山县馆驿之祸,皆因匪贼流窜而起,臣有疏查之罪,万死难辞其咎,幼妹遭此劫难,皆是因罪臣恃恩贪势,贪婪无度,以至幼妹难承陛下天恩,罪臣俯首叩请陛下收回成命。 罪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,捐莫家家业百万贯于国朝边关,以兹厚用,幼妹愿效妇好、冼英之德,投身军中。” 他将百万贯抹去,正思量着要写个什么数,忽听下人来报,莫聆风在花厅中等候,连忙搁下此事,起身往外走。 才出门,他就诧异起来——竟然下了雪。 雪下的不大,地上有一层极薄的积雪,尚能看见地面青石砖痕,他未下石阶,转从廊下迂回着去了花厅。 他一脚跨过门槛,就见莫聆风孤零零坐在桌边,桌上放着一盆款冬花:“聆风?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 莫聆风摇头,等赵世恒走到身边了,才低声道:“伯伯,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?” 赵世恒扭头吩咐下人去煮茶来,又上前一捻莫聆风衣裳,见还算厚实,才答道:“还要四五天吧。” 莫聆风顿觉失望,伸手拨弄一下款冬花细长的花瓣:“那阿婆呢?” 赵世恒在她身边坐下:“李一贴说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好利索,新来的丫鬟不好吗?明天伯伯再给你换好不好?” 莫聆风皱眉:“谁都没有阿婆好。” 她想了想又道:“阿婆一看到下雪了,就会让我添衣裳,阿婆疼不疼?” 她平常从未说过如何爱奶嬷嬷,如今骤然提起,赵世恒亦不知如何作答,只低声道:“等嬷嬷好些了,你去看看她。” 莫聆风点头。 下人奉茶上来,茶香和热气立刻氤氲了两人面目,莫聆风端起茶盏,“呼”了一下,喝了两口。 随后她苦的皱起眉头,将茶盏放下,不再喝了:“伯伯,邬瑾会发现吗?” 赵世恒一愣,半晌才道:“邬瑾很聪明,哪怕只有一丁点疑虑,他也要抽丝剥茧的想明白,没有任何事含混过去,他会发现的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