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欲坠,只是炊烟不起,更不见几个人影,一路走过去,反倒是听到零星哭声。 真是乱世之兆。 道路、窄门,都很熟悉,“嘎吱”一声,门开了,邬意两手拎着沙糖袋子,正要往饼铺去,见到殷北,只觉得十分面熟。 “邬小哥,我是莫节度使随从,你哥哥可在?” 邬意点头:“在。” 随后他扭头冲着门内大喊:“哥!有人找你!” 里面没有回应,邬意扬起下巴往门口一点:“你自己进去吧,他在温书,什么都听不到。” 说罢,他提着那两小袋沙糖,一溜烟去饼铺帮忙。 殷北跨过低矮的门槛,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中的邬瑾。 为了节省灯油,他在尚且黯淡的天光下看书,背对着大门,坐在一条长凳上,对着方桌上一本书,坐姿挺直端正,专心致志,唯一的看客,是屋顶上蜷成一团的花猫,在寒风之中舔舐脚掌,傲慢慵懒地看了殷北一眼,“喵”了一声,又埋头下去。 殷北叫了一声:“邬少爷。” 邬瑾没有抬头,似乎已经陷入沉思,纹丝不动,殷北便立在他身侧,静静等候。 足足过了半刻钟,邬瑾才从沉思中回神,合上书,正要起身换衣裳去书坊,忽然看到殷北站在身侧,吓了一跳:“殷大哥什么时候来的?” 他连忙相让:“快请坐,我去烧水。” 殷北摆手,双手抱拳,对着邬瑾一揖到底:“邬少爷,节度使离魂,昏迷不醒,莫家危如累卵,我别无他法,只能来请你相助,赵先生留下许多事务,我是一窍不通。” 他的头脑,紧够卖苦力和打杂。 更何况,莫千澜本来也打算让邬瑾来接手赵世恒。 邬瑾心头一震,略微思量,已是面色发白,问道:“莫姑娘知道吗?” 殷北更加的不知所措了:“因着张家堡一事,种将军要收复三川寨,姑娘如今正在战场上,我不敢让她分神,若是姑娘知道大爷......恐怕会不好......” 邬瑾低垂着头,院落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 他比谁都清楚莫家兄妹的感情。 天威深重,碾碎了莫家兄妹的天真和柔软,他们相互依偎,脚下共同踏着至亲之人的骨血,他们的发肤、眉眼、骨肉,同出一脉,以血相和,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更相爱,亦没有任何算计能够离间、分隔他们。 唯有死亡,不可预料,无从招架。 邬瑾想了想:“殷大哥,我办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还可,若是办大事,恐怕不行,程知府与节度使是莫逆之交......” 不必殷北回答,他自己就不往下说了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