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她说整话,“难怪我没见过你,你跑到这里莫节度使府上来干什么?若说是做客,不应该,莫节度使是从二品的官,你夫君就是架着梯子都够不着。” 她将一样细果打开,伸出手指拨弄里面几粒干巴巴的小枣:“这是送的节礼?也太寒酸了。” 州判夫人羞臊的满脸通红,然而程家大姐才使出了一成的功夫,哪能如此轻易就放过她,把小枣子拨开,又去看别的东西,继续发话:“我知道你是干嘛来了,你是欺负聆风年幼不知事,来打秋风了,聆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粒珠子,都够一般人家嚼用个一年半载的——” “不、不、不,”州判夫人连连摆手,一张面皮涨的通红,“越大奶奶误会,其实我是、我是来......” 她把心一横,咬牙道:“我是来给毕同知做保山的,毕同知家有个小儿子,和莫姑娘年纪相仿,毕同知特意请了我和媒婆来......” 程家大姐冷笑一声:“给毕同知做保山?” 她扭头看一眼自己的娘:“娘,您瞧瞧这世道,为了攀龙附凤,连面皮都不要了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,就敢往节度使府里钻!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没这么不要脸的!” 把礼盒盖的盖上,包的包上,她一股脑塞给州判夫人,指桑骂槐:“姑父略病一病,这府里就没有一点规矩和体统,什么脏的臭的都往里放,现在管家的也不知道是谁,要是让我知道了,绝不轻饶了他!” “夫人回吧,”她推搡州判夫人,“快走。” 州判夫人让她杀了个七零八落,羞的满面通红,低声辩解:“也不算是攀龙附凤......” 程夫人一把揽住州判夫人,以能和程泰山抗衡的力气揽着她往角门走:“怎么能不算呢?” 她笑呵呵的:“并不是咱们趋炎附势,只是结亲讲究门当户对,莫节度使是从二品,还有偌大个家业,莫姑娘小小年纪,就大有出息,是从六品右武大夫,前途不可限量,你看你们夫君的官阶还没个小姑娘大,这要是成了,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 州判夫人连忙道:“文官和武官怎么能一样。” “我看都一样,”程夫人不许州判夫人回头,“这结亲又不是济贫,哪里有这么做保山的,一定是你夫君却不过情面,才让毕同知指使了,我回去就告诉泰山,让他和王知州好好说说,管教管教手下。” 知判夫人来的时候意气风发,走的时候屁滚尿流,莫聆风蹲在太湖石后面,听的大块人心。 见水榭中安静了,莫聆风才钻出来,上前给程家母女道了万福,再三道谢。 程家大姐看一眼后花园长长的甬道,若有所思,同时喝道:“不要揉眼睛!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