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在怀里,和唐百贴告辞。 唐百贴目送他出门,见好风拂过他的衣袖,他迎着日光而走,满身都染上一层金光,目光清澈明朗,望之令人温暖。 收回目光,唐百贴暗道:“此人若是为医,必为良医。” 邬瑾出门后,沿着大街一路往莫府走,街上大小铺子都开着门,生意远不如从前。 他一路走一路买,在炭行要了十秤炭,让伙计送到家里去,伙计等了一上午,都只等到他这一个主顾,主动问他要不要碎炭。 他又买了一秤碎炭——今年炭价贵的惊人,爹娘本就节省,若是他不备在家中,他们是舍不得买的。 买过炭,他在小贩的担子里挑了榛子、松子、梨肉、楂条、大蒸枣,每样称一斤,让伙计仔细包起来,也送回家去——弟弟年纪不大,既馋嘴,又在长身体,也给他吃点好的。 买完了东西,他走到莫府去,进了山野居,铺开纸,研了墨,坐在案前,想写一张过年的单子给殷北。 莫聆风会回家过年,府上一个做主的都没有,等她一回来,看见别人阖家团圆,她这里冷冷清清,心中免不了要难过。 一个字都没往下写,殷北就走了进来,对着邬瑾一揖:“少爷。” 他奉命去堡寨送虫齿药和信,莫聆风在看过邬瑾所写王知州一事后,迅速给了回信,他带着信刚回来,风尘仆仆,身上还带着堡寨中特有的气味。 那种粗粝、空旷、沙尘、血肉交织在一起的气味,不带任何修饰,像矛,笔直冲到邬瑾鼻端。 “聆风牙还疼吗?” 殷北摇头:“已经好了,姑娘给您带了东西。” 他将手里揣着的长条匣放在案头,然后悄然无声退了出去。 邬瑾将木匣取到身前,打开匣盖,就见匣子里放着一根雪白的长羽。 他不明所以,拿在手中,只觉得这根又粗又硬,应该是猛禽的羽毛。 匣中还放了一封书信,他放下那根不同寻常的羽毛,打开书信细看。 “邬瑾,你真厉害,王运生恐怕要气死了。” 打头一行字,写的还算娟秀,之后越写越潦草,连字都带了火气:“我的牙已经不疼了,但是种将军不许后营给我沙糖!” 写了如此愤怒的一句话之后,她的怒火平息下来,说他们在怀远寨时,金虏偷袭,她骗冯范去要沙糖,冯范去了后营,躲过一劫。 于是她自封为冯范的贵人,冯范跟着她,就能紫气东来,冯范嘴里不信,人却经常在她身边晃悠。 她又说他们在还击金虏时,一只鹰长唳而过,通体雪白,羌人以为神明降临,竟然不分敌我,弃刀不顾,跪地俯身而拜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