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说,让他想办法。” 邬瑾摆手:“程知府公务繁忙,不必为我烦恼,此事我有了章程。” “什么办法?” “王知州不是说他在一日,就不会给我用印?”邬瑾笑道,“换一个知州,考票自然就能盖上州印了。” 程廷瞠目结舌,伸手掏了掏耳朵,几乎以为自己听错:“你是说......” 邬瑾只是一笑,没有多言。 王知州——堂堂朝廷大员,知宽州一切军政要务,却贪挪军饷,无功于民,欺上瞒下,要拿他的把柄,不容易,但也并非无路可走。 而且他能纹丝不动,势力自然是盘根错节,欺上瞒下,以银钱铺路,将上下左右都变成了同党。 要动他,需得下苦功。 邬瑾心中分明,然而并不打算此时动作,他深知莫聆风此时就需要这个欺上瞒下的恶徒,否则王知州挪窝,皇帝另派人前来知宽州,她便不能像如今这般便宜行事。 现在只能做足准备,等待莫聆风彻底吞噬堡寨的那一天。 思索整整一夜,他心里有了数,所以对考票一事,并不慌张。 “我想给聆风写一封信,你帮忙送去给殷北吧。” 程廷站起来,让出椅子,点头道:“殷北正要去堡寨,让我拦了下来,我就猜你要写信。” 邬瑾研墨铺纸,提笔半晌,才落笔写道:“聆风,府中花园芰荷绕池,花压水榭,山鹛之声,呕哑嘲哳,九思轩内,树影阴阴,晨风冷冷,缸中沉李浮瓜,冰碗中乳酪似雪。 一切皆如常,满目尽是旧,勿念。 我学延陵之高,长哭三遍,足矣,日后纵有雷霆霹雳临身,我眼光乃出牛背上,神色不变,矢志不改。 另,忽解‘塞其兑,闭其门;挫其锐,解其纷;和其光,同其尘,是谓玄同’之意。 四月二十二日,邬瑾。” 程廷离去时,云层已经压的很低,潮气从地底钻出,悄无声息伏在人身上,邬瑾只觉得浑身黏腻,虽然无汗,衣裳也贴在了皮肤上。 将程廷一直送到街口,他笑了一笑:“快回,要下大雨。” 程廷揣着自己的两个大银子,带着邬瑾写给莫聆风的信,看着街上钻出来的鬼鬼祟祟的目光,心想若是自己,肯定是再也无颜出门,连宽州都呆不下去,湖州都嫌太近,恨不能打一艘福船,漂洋过海,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。 然而邬瑾连头都不曾低下,旁人说他整束衣裳是为了得贵女芳心,他听的一清二楚,然而出门时,还是戴冠整衣,不见丝毫邋遢之像。 程廷一摆手,让他别送,自己大步流星就走,走出去三四步,回头看了一眼邬瑾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