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去了? 他看着自己折进来的那枝桂花,由着自己的人生大事,忽然想起来两位挚友的大事。 “聆风今年十六了,你们......你要入赘吗?” 邬瑾摇头:“她不会要一个奴隶似的夫君。” 程廷好奇:“那她要什么?” 邬瑾喝了口茶:“她要一个头脑聪明的幕僚,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,一个有手腕的同伴,以及一个可以四面斡旋的朝官, 如果你姑父还清醒,赵先生也还活着,他们也不会愿意让我在此时和莫聆风成亲,无论我是不是入赘。” “为何?” “因为聆风是他们养的猛兽,在最应该张牙舞爪之际,绝不能囿于感情。” 程廷听着,没太听明白,但是隐隐感觉这二人前途坎坷,说不出话来。 半晌后,他才问:“你要等到她长大?若是她改变心意,你又怎么办?” 邬瑾笑道:“两块石头,有什么好改变的。” 程廷听了这话,愣了一愣,感觉这话平平淡淡的,而且是脱口而出,但是有种特别的深情,仿佛是彼此心意相通,无需多言。 他们太聪明了,剔除感情之外的权利、地位、财富、样貌,只寻求那一点心有灵犀,因此而变得很“笨”,笨的固执。 程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把自己满身的疲惫抻出去:“走,咱们去牵狗,带狗玩去。” 邬瑾站起来,从屏风上取下鹤氅,伸手穿上,收拾了桌案上的东西,和程廷一同往外走。 两人走出去角门,出了莫府的巷子,没走多远,胖大海就狂奔而来,气喘吁吁停在程廷身边,给两人行了礼,随后对程廷道:“三爷,老爷找您,让您快些回去。” 程廷拉拉了脸:“驴也没这么使唤的!我不干了!” 然而难得被父亲青眼相加,嘴里说着不干,两条腿还是跟着胖大海走,边走边扭头对邬瑾道:“明天等着我吃晚饭。” 邬瑾点头,继续往家走,天幕一寸寸在他身上落下,直到黑暗彻底将他笼罩。 他回到家中,前院里弥漫着一股甜香气,邬母正在清点白饴糖,邬父坐在小轮车上,把糖块捡到布袋子里。 邬意学徒出师,如今自己挑着担子卖糖,预备着再过个几年,就去赁个铺子,开糖铺。 “老大回来了,”邬母抬起头来,“你看看这糖,怎么黏了?” “潮了。”邬瑾上前帮忙,将黏了的捡出来,“冻一冻就好了。” 邬意从外面进来,脸上藏不住的笑意,见父母和邬瑾都在,连忙敛了笑容,但是眼睛还是亮晶晶的,腰间挂着一个荷包,上面绣着鲜亮的四季景:“哥,你回来了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