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外蔓,冻出棱棱冰骨。 破晓晨光,无法进入这鼠窟蛇窝,佛祖高高在上,反使得人间冰冷。 祁畅顺着傅严示意,从地上爬起来,坐回椅子里,又冷又怕,哆嗦不断,磕巴着道:“莫家……莫家有地、地牢。” 最难的就是第一句话,一旦说出来,剩下的话,就能轻易出口。 “我刚进莫府时,莫将军出疹子,我因手脚粗苯,做错了事,被带进地牢中受罚,见到里面蓄有戎器和盔甲。” 傅严问:“各有多少?” 祁畅想了想:“我当时年幼,又要受罚,未曾细看,现在想来,大约有长刀上百,盔甲千余。” 傅严脸色一沉,手掌猛地拍在桌上,“砰”一声重响,监察手抖,将一滴墨滴在了纸上。 “前言不搭后语,说谎!”傅严厉声道,“地牢既然是蓄戎器盔甲之处,必定层层把手,不许人擅入,你一个小小奴仆,犯下些许错事,怎么会押你去如此机密之处!你受何人指示,在此构陷国之重臣?” “下官不敢!”祁畅语气战战兢兢,神情却逐渐平静,“傅中丞明鉴,下官确实说了一点谎。” 他低头看手:“下官并非犯下小错,而是大过,当时莫府管事带我入地牢,本是打算将我埋在地牢中。” 傅严脸上厉色稍缓:“什么大过?” “窥视莫将军居所。” “为何饶你一命?” 祁畅摇头:“下官不知。” 他是真的不知道。 他的生死,向来都只在旁人一念之间,他们要他死,他无力反抗,他们要他活,他就活了,也从不多想。 也许赵世恒留他一命,不过是要看看人性本恶,还是本善。 傅严并未追根究底,再次问道:“和谈前后,你在莫府可曾见到异样?” “和谈前,我曾见莫府有异族人出入,其中两人留宿过一晚,我洒扫时,捡到一枚金环。” 他自袖中掏出一方半旧帕子,一角角打开,帕子正中是一枚蒙了灰尘,不再熠熠生辉的金指环。 左侧领侍御史走上前来,接过指环细看,见上面刻着一环纹样,一头熊、一簇火、一座山、日月星辰。 “中丞,是金虏之物无疑。” 金虏爱金,男子也戴金指环,上面所刻纹样,皆是金虏图腾。 他转身将指环交给傅严,傅严案上有灯火,纹样越发一览无遗,他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随后不敢置信地指给傅严看:“是璟贼的指环!” 傅严蹭地站了起来,就着他的手,俯身细看:“当真?” “这里,”领侍御史指向指环上所刻的山,“里面有个玉字,璟贼正是自比玉山!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