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王府出来,就已经死了。 除此之外,还能是谁? 答案明明就在嘴边,却因慌乱变得不清晰,他勉强抬起脚走出去一步,结果一脚就踩到旁人脚上,他还不知情,继续往下踩。 倒霉路人一屁股把他撅进雪堆里,他摔的满嘴残雪,一时忘记往外他,张大着嘴,听高楼上忽然大喊起来的另一个死讯——济阳郡王死了。 祁畅往外吐出满口雪,心想: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 和他有关系的只有王景华、莫聆风、邬瑾。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露出来:“快逃。” 往哪里逃? 他对此一无所知,从雪堆里爬起来,随着人潮走动,神情呆滞,耳中时不时传来谈论声——今日注定不平静,济阳郡王死后,宫中接二连三有消息传来,先有加邬瑾为宽州通判的敕令传出,后头又悄悄流出皇帝病倒的消息。 这些都和他没关系。 他只要看到来了人,就从这一个阴暗的角落挪动到另一个阴暗角落,仿佛这样才能安全。 殊不知他此时形容狼狈,和乞丐无异,衙役从他身边路过好几次,都没有认出他。 更声响了一次又一次,他走的两腿疲软,立在一座破旧宅院前歇一口气,严风刮地,他冻的和青萝卜似的,呆着脸看四周道路,耳朵里忽然传来“踏踏”的脚步声。 他扭头看去。 莫聆风停在五步之外,未穿甲胄,内穿月华色领对襟罗衫,外面系一件银灰色氅衣,和祁畅同处一片阴暗之中,看不清眉眼,却能察觉到她神情中的冷漠。 祁畅不由自主往后退,但身后已是木板,退无可退,便止不住地开始打颤。 一个答案脱口而出:“你杀了王景华!” 莫聆风上前一步:“是吗?” 祁畅抖如筛糠,口不择言:“你要来杀我了!” 莫聆风再向前一步:“是吗?” 她每走一步,祁畅就越发呼吸不过来,浑身紧绷,几乎崩溃。 他额头上密密麻麻一层汗,手掌心也都是汗,眼珠子急速转动,不知能否夺路而逃。 游牧卿和小窦抱着双臂,气定神闲立在左右,身上还带有新鲜的血腥气,长刀毫不掩饰佩在腰间。 重重压迫,让他喘不过气,面孔蜡黄,没有半点血色,身体毫无知觉摇晃,像是随时要晕厥。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,看向逐渐靠近自己的莫聆风——他一贯害怕莫聆风,尤其是莫聆风那双眼睛,一看到这双眼睛,他就心慌气短,一个字没说,就已经心虚。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,他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散开了一部分,以至于头脑昏沉,身体麻木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