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下去,捂住程廷嘴唇。 时机已失,需尽快离去。 可惜没能问的再具体些,富贵人家的花园,往往是庞然大物,他也来不及掘地三尺。 若是早知有个程三,此事早已经办妥了。 他略一思量,取出尖刀,将尖刀垂在程廷胸膛上方。 他看到程廷瞪着滚圆的两只眼睛,直勾勾看着他,是打算死不瞑目,做鬼报仇。 尖刀上坠着一点锋锐寒光,笔直落下,刺破衣物、穿透皮肉、斩断血脉、劈开白骨,插入左侧胸膛,往右偏了一寸。 这一寸,是救命一寸,不一定能救程廷,但一定能救他。 拔出尖刀,门外有火光闪过,衙役挨门排户搜查到此,叩门声响了三下,黄义仁立刻松开程廷,拔腿就跑,冲过屋中重重阻碍,到达窗边,推开窗翻出去。 他攀上一截伸出来的圆木,不急着跃上屋顶,而是向上探头,见屋顶上有人后,便迅速往下跳,踏入及脚踝的污水中,贴着墙根,点点前移。 到处都是人声,阴沟里翻起来的泥臭不可闻,积水寒冷刺骨,一层薄冰在他脚边碎裂,衣裳在墙壁上摩擦,发出的声音落在黄义仁耳朵里,是惊天动地的巨响。 他咬牙前行,到达房屋末端,一时无法脱离包围,便捂住腰腹,在阴沟中静静等待。 他小心翼翼探出头往外看,见街口围着一群人,聚着十来个火把,衙役如同狼狗,四面巡视。 一顶官轿,四匹黄花马,两个男子与程廷面容相似,焦急而且乱了阵脚,并肩而立,只恨这街道怎的这么狭窄,多一个人进去都并不了肩。 “真在这里?真是气味?” “听邬瑾的。” 又有一个锦衣男子,黄义仁曾在为魏王接风洗尘的时候见过,姓越,许是程家亲眷,抓耳挠腮,亦是心急如焚。 那个鼻子比狗还灵的羌人站在越姓男子身边,面无表情,中间站着邬瑾。 邬瑾细腰宽肩,沉重鹤氅在他身上也挺拔利落,身上明明暗暗,一块块棱角分明,他八风不动,断定程廷就在其中。 果不其然,里面很快传来惊呼声,“程三爷”三个字让人喊出了山呼海啸的动静,程家大哥、二哥炮火似的往里蹿,随后肩并肩卡住,摔的七荤八素,又连滚带爬往里跑。 方才肃然的街道瞬间哗然,呼喊声不绝于耳,黄义仁趁此机会,疾风般从藏身之处往外奔,趁着混乱逃之夭夭。 可他刚一行动,泽尔就像狼一样望了过来,随后一个纵身,直冲到他面前,抬脚便是一腿。 黄义仁扭身躲避,然而腰上有伤,躲闪不急,被泽尔踢个正着,跌出去十来步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