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凭什么还活着?” 两只眼睛盯着魏王,她又想:“他是老东西的儿子。” 魏王活动手脚,打算站起来:“我会写奏书……” 下一瞬,他从莫聆风脸上看到一个狞笑。 一把尖刀从莫聆风腰间抽出,高高抬起,重重刺向魏王,魏王还没来得及站起来,又被扑倒在地,刀尖夹着寒风细雪,刺破厚重衣物,往下、往更深处去。 风声中响起“噗嗤”声,伴随着喷溅而出的血点,高平寨外,又多一个亡魂。 莫聆风兜鍪掉落在地,血喷了她满脸,她抽出尖刀,喘了一口粗气,站起身,伸出左手,张开五指,从额头往上捋掉落的碎发。 温热的血让头发不再散乱,她插回尖刀,捡起兜鍪丢到殷南怀里,弯腰抱起莫千澜:“回寨,种韬、常龙带队,收拾战场,窦兰花、游牧卿备战。” “是。” 士兵无声而动,对魏王的死保持缄默,莫聆风在最初的悲痛过后,似乎也重新打起了精神。 她将莫千澜放到中帐,打来清水,让殷北给莫千澜擦拭干净,又去取马车上莫千澜的衣物,拿来换上。 再让殷南拖过来一口薄棺,先将莫千澜放入棺内,等回城后再办丧事。 棺盖“砰”的一声合上,她脱力似的倚着棺材站了一阵,心钝钝的疼,像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咬着,殷北走过来,递给莫聆风一碗水,低声问:“将军,您也换件衣裳回城吧。” 正在此时,种韬火急火燎跑了过来:“将军,有个活的……是今天来和谈的侯转运使,身上挨了两刀,要不要……” 他右手在脖颈上从左划到右。 “不用。”莫聆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,忽然听到外面风声渐大,天色铁青,寒气逼人,不由放下手中碗,一言不发走出中帐。 种韬不明所以,疑惑地看向殷北,殷北示意他稍等,跟了上去。 莫聆风走回自己屋中,从榻上拿起莫千澜脱下来的鹤氅,把脑袋埋在鹤氅里,深吸一口气,随后将鹤氅抖了抖,搭在胳膊上,回到中帐。 她在种韬和殷北的注视下,让殷南推开棺盖。 她扒拉着棺材边,脑袋往里探,见莫千澜闭着眼睛,脸色发青,连忙问道:“哥哥,冷不冷?” 这棺材又薄又硬,一定很冷。 莫千澜不回答,她只好将鹤氅盖下去,又问:“还冷吗?” 等了半晌,还是没有回答,她又“哦”了一声。 哥哥死了。 她回过神来,从鹤氅上捻起一根白发,收在袖子里。 种韬瞪大眼睛,眉头紧皱,一时不敢言语,以手肘轻轻一碰,使了个眼色,做了个“快回城”的口型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