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震天雷......”莫聆风伏在桌上,“数量不会太多。” 她在城楼上等着唐百川动作,一日一夜未睡,此时战事已毕,身侧之人令她放松,便不由自主睡了过去。 邬瑾从衣杆上取下鹤氅,想要披在她身上,思量再三,还是将鹤氅放了回去,将莫聆风打横抱起,放在榻上,盖上被子。 他伸手抚摸她额头,怜爱地想:“她怕不怕?” 她总能看穿他人恐惧,宽慰他人,但从不泄露自己的畏惧。 她接受所有苦难、惊恐,心甘情愿走上这条路——为她自己,更为莫千澜。 邬瑾搬把凳子离开中账,让游牧卿坐到账前守着,自己前往军医处。 街道上大致清理过,但地面血泊还在,血腥味浓郁,当人深陷其中时,却已经察觉不出腥臭,只觉平常。 莫家军在捡拾地上掉落的箭矢、刀枪等物,邬瑾一路走一路看,到医馆时,就见伤兵躺的到处都是。 伤兵满身血污,面目因疼痛而扭曲,大夫忙的几乎平地起飞,无暇看来人是谁,以为是前来帮忙的后营士兵,直接一条帕子塞给他:“先擦洗伤口,倒上药粉。” 邬瑾立刻卷起衣袖,端过一盆热水,帮着擦洗伤兵伤处,撒上刀伤药。 这样忙碌而平常的日子,足足过了八日,城内外一片寂静,反倒是天色阴晴不定,早晚风寒,午时乍暖,又时常有细雨落下,空气潮润。 人在外行走时,后背很快便会被汗濡湿,再让风一扑,就容易受凉。 程泰山的风寒好了,黄韫书三人却齐齐病倒,就连邬瑾也因连日忙碌而伤风开始高热。 三月初一,天色阴沉,风湿冷,看着像是有雨要来。 程泰山跟随莫聆风上城楼一观。 巳时过半,天还是这般不明朗,光线晦暗,越发把城楼、将士照出一片铁青颜色,搭在女墙上的弓箭,也不曾泛起光泽。 城楼下方在攻城战刚结束那三日,还时常擂鼓聚将,在中帐商议大事,随着传递军情的令兵快马离去,将领也回各自营房,不再奔走不休。 此时内外都一片寂静,巢车上偶尔闪过一面白色令旗,板屋便会滑下去换岗。 程泰山转动手腕:“当年我要是从军,以我这体格,怎么也是个指挥使了。” 莫聆风笑道:“世兄还是从文好,参军太苦。” 程泰山点头:“确实如此。” 他想伸手摸一摸莫聆风头顶,但莫聆风已不是从前那个小姑娘,头上不是两个丫髻,而是冰冷的兜鍪。 他手攥成拳,放在身后,刚想说莫千澜少年时也曾向往军营,意识到之后立刻又换了话:“邬瑾退热了吗?” “今早退热了,早上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