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虏,忽然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,睁开眼睛一看,邬瑾已经坐了起来。 “别动!”他冲上前去,两手按住邬瑾肩膀,一下将邬瑾按下去。 邬瑾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床板上,险些碎成好几截,两手一颤,痛的面目扭曲,半晌才缓过劲来。 程廷手忙脚乱扶他起来,用手背探他额头,再试试自己额头:“不烫,怎么不睡了?” “拿纸笔……” 程廷揶揄道:“你用脚写?” 邬瑾笑了一声:“我说,你写。” 程廷起身先搬一张四方桌放到床边,再运来笔墨纸砚,磨墨蘸墨,提笔道:“你说。” 邬瑾半靠着墙壁,一字一句:“自古帝王,御天下者——” 程廷一字不落写在纸上,极力将字写的工整清晰。 “自古帝王,御天下者,尧鼓舜木,仁厚礼贤,爱恤民命,如今赵氏朝堂,皇亲豪横,谗臣用事,忠臣难立,赵湛初登大宝,席不暇暖,假先帝遗命,摧折栋梁,不顾贼临边界,倾覆重臣,无君主圣德,王道不兴。 唐百川鹰犬之爪牙,凶逆险恶之贼人,提刀征战,略无将才,进退轻率,为求奇功,暴虐百姓,致使伏尸千万,血流漂杵,民怨沸腾,四海寒心,祖皇蒙尘。 莫聆风巾帼英雄,天下闻名,振臂一呼,创病皆起,于宽州战退金虏,苦守边关,解君忧难,此为忠,于济州势孤援绝,勇开城门,拯救黎庶,此为义,忠义勤王之师集于望州,上顺天命,下应人情,万民同心,匡扶忠正,历告天下。” 程廷搁笔,等这篇檄文墨迹干去,郑重对折,找来羊皮封装上:“送去给谁?” 邬瑾道:“给石远,让书坊即刻开印,传遍三州。” 只要莫聆风赢下望州,济州码头就能重开,一切消息都会顺着流水传遍天下。 他赢了,她也一定赢了! 他闭上双眼,一边养神,一边慢慢思索,一刻钟后,对程廷道:“再给你父亲写一封信,用小篆,赵先生教过的。” 朝廷祭祀时要用小篆,赵世恒确实教过。 “教过吗?”程廷再铺一张纸,面露难色,“我怎么不记得了?” “教过,”邬瑾昂起下巴,示意他动笔,“太阳落草中。” 程廷搜肠刮肚,还真找出来一点小篆的印象,一笔一划写下,等着下一句,等待许久,却没听到,狐疑道:“没了?” “没了。” “还好就一句,”程廷提起纸来给邬瑾看,“能看懂吗?” 邬瑾定睛一看,每个字都错了一笔,但也无伤大雅:“没事,你父亲能看明白,只是等你父亲回来,恐怕会揍你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