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愿,他站了大半宿,毫发无损。 他越发心烦意乱,呆坐在书房中,茶饭无心。 许惠然对他一直留着神,见他早、午两顿没吃,就知道不对劲。 此事还不能惊动程夫人,否则程泰山知晓了,就会攥着巴掌过来,更不能直接去找陛下求情。 天子威严,全在细微末节中,陛下既然罚了,就不会收回成命。 她思来想去,最后找来胖大海:“你去公廨找邬相爷,就说三爷茶饭不思,请他来劝解。” 胖大海连忙点头。 许惠然又叮嘱他:“避开老爷。” “是,小的知道。” 程廷不知许惠然为他谋划,在书房里坐了许久,忽然听到窗上明纸被打的“扑扑”作响,起身开窗查看,刚开了一条缝,狂风便挤进来,打的程廷往后一退,桌案上纸张翻飞,满室皆是。 窗户“哐当”一声砸向两侧,他大步上前去关窗,又看到邬瑾一手扶住幞头,顶着风到了院子里。 “邬瑾!”程廷用力合上窗棱,打开门,狂风呼啸而过,刮的屋子里一片混乱。 他冲出去,把邬瑾拽进屋子里,关上门,用力一拍邬瑾肩膀:“你怎么来了?是不是陛下准我出去了?” 邬瑾摇头:“一天都没少。” “邬瑾,邬相爷,你帮我跟陛下求个情,陛下一定会听你的,我知道错了,以后上朝,我一定把嘴闭的紧紧的” 邬瑾在他的拉扯中弯腰,捡起被风吹落在地的纸放在桌案上,用镇纸压住,将方才吹进屋中的落叶扫进渣斗。 放下渣斗,他看一眼程廷——程廷未戴幞头,发髻被风吹乱,带着一点可怜像。 他不为所动,找椅子坐下:“朝令夕改是大忌。” 程廷可怜巴巴地道:“那就一天,八月十九,你们大婚那天!这么大的事我看不到,一定会遗憾终生!死不瞑目!” 邬瑾静静听着,不急不躁,等他使出十八般花招。 果不其然,程廷把胸脯拍的山响:“你也不忍心看我留下这个遗憾吧,你要是能让我出去,我就——” 他把声音压低些:“床边共酒之事,不可不明,你不近女色,我赠你一本《风月秘谱》。” 邬瑾一张脸,倏地通红,猛地起身,推开他:“谨言慎行。” 程廷正要开口,屋中窗子“啪”一声再次打开,他扭头要去关窗:“没风……” 话音戛然而止,他和莫聆风面对了面。 莫聆风身后是脸色铁青的程泰山。 “陛……陛下!”程廷暗道倒霉,匆匆行礼,邬瑾扭身看向莫聆风,秋风肆虐,吹拂他们二人的长袍广袖,两人脸上都保持着端庄神情,如同石雕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