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方式,还是仪式。 “在这么年轻的时候,用这么野蛮的手法。”小明老师叹了口气,“身体会很难过的。” 他在意的既不是方式,也不是仪式,而是时间。 “身体会难过?”齐奂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又看向了小明老师。 两个人正好对上了目光。 小明老师大概三十出头,或者二十好几,总之还是个年轻人。 但他身上有股子非常沧桑的疲惫感,就源于他那双半点光都没有的眼睛。 他的眸色很浅,焦点也很模糊,每次跟他对视都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认真看你。 “不会吗?身体那么努力地活着,那么努力地保护你,那么努力地支撑着你过好每一天,可是你却一刀就结束了一切。”他说完往下瞥了一眼,起手挑了一针。 缝线被牵出后提起,绷紧的却是齐奂的神经。 谁来救救,他好恐怖啊。 还我结巴又社恐的小明老师! “嗯,是啊。”齐奂低下头盯着尸体的创口,“人类的身体还是很脆弱的。” “是人自己脆弱,可不要怪身体。”小明老师冷哼了一声,“自己崩溃受不住了,葬送的却是身体。” “......你这是,你这是把人的身体和人的意识区分开了吧?”齐奂不太理解,“但人的身体之所以努力,其实是人自己想活着,不是吗?” “不该区分开吗?那你说她们这样,是不想活了对吧,但她们的身体服从吗?”小明老师说完摇了摇头,“没有,她们的身体还在努力凝血。” 齐奂无言以对。 他说得好没道理,但她无法反驳。 是谁说的小明老师有点奇怪?这是有点奇怪而已吗? 齐奂速速把创口缝好,两个人开始给遗体换家属准备的衣服。 是两身完全一致的旗袍,款式比较新潮,不是老电影里会出现的那种,而是略带点西化的非传统版。 “真的很可惜,为什么不努力活着,活到自然老去的那天。”小明老师又再一次感叹,“你忍心辜负身体,还伤害它们吗?” “我不忍心,我很爱惜身体,健康状态也还不错。”齐奂心虚地回答。 “那你为什么把手磕破了?”他冷不丁问。 “......”齐奂扣上旗袍上的盘扣,转身找出化妆的工具,“我很抱歉,但我不是故意的,我被大黄撞倒了。” 她开启话题转移大法,“噢对了,这两位客人是在哪个灵堂啊?” “四。”小明老师并没有执着于跟齐奂继续讨论他的诡异身体论。 “好的,四号灵堂。”齐奂装模作样地拿起工作日志记上一笔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