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方,魏游高座大堂,闭着眼睛斜靠在胡桃色官椅上,单手支着脑袋,右手食指时不时因为柴正峰的话轻点桌面。 宁城衙门一贫如洗,由四面墙皮围成的大堂内,仅有柴正峰一人的声音在回荡。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,在人踏进大堂之前,柴正峰止了话音。 “幸不辱命。” 覃洐抱拳施礼,衣摆带动的风放佛裹挟着战场未尽的硝烟,嗓音略带奔波疲惫的沙哑,脸上甚至还残留着来不及净面的血渍凝块。 浴血奋战数个时辰,大家都很疲惫。 魏游的视线从他脸上掠过朝后看去,尽量长话短说:“杨山义呢?” “臣已将其关入宁城大牢,派人轮流值守,只等王爷提审发落。” 魏游颔首,后背离开靠椅,坐直:“此次多亏了覃将军救援及时。” “不敢居功,若非王爷命暗中行进的军队提前在岩州境内接应,臣无法及时赶到。” 原本担忧王爷初出茅庐,缺乏对敌的经验和魄力,一路上时刻担心,结果和上回在建州剿匪时一样,王爷不仅能沉着应对,还不比他们这些经验老道的将领差,甚至更甚一筹。 “平州伤亡如何?可有查清何人所为?”魏游问。 覃洐如实禀明,又道:“那平州反贼头目名为杨勉,是乃当今国舅连襟之子。” 他叹道:“这颗棋子埋得够深。” “不见得,要真是国舅的手段,杨山义又作何解释?”副官偷偷摸摸把手心的望远镜往袖口藏,自以为无人看见。 “不过,此次能脱险倒是多亏了王君相助。” “王君?”覃洐不解。 亲眼目睹江盛搬石头的副官当场为覃洐演绎一番,手舞足蹈:“就是这样……再这样……最后把石头嵌在了城门前!” 副官情绪激昂,没瞧见覃洐色彩纷呈的表情变化,魏游端茶的手一顿,总觉得覃洐看他的眼神中饱含着道不清的情绪。 得,又多了一个胡思乱想的。 等他极力表演完,魏游好笑:“行了,想要望远镜?” “没……”副官下意识拒认,可话音在嘴里滚了个圈,又见魏游不像生气的模样,总算实诚道,“王爷英明。” “城墙之上程大黄临危不惧、有勇有谋,成功拖住杨山义为覃将军救援赢得时间,功不可没,除论功行赏外,另赏一副望远镜。” “谢王爷!” 一开始程大黄也就是副官,在魏游点他名字时略有几分不自在,听说是要赏他望远镜,那是差点蹦起来抱住覃洐,幸好最终克制住了自己。 回想起当初的一幕,现在仍然心有余悸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