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的质问里,宫纪由沉默筑就的屏障慢慢溃散,心跳失序,她抬起手臂,似是不堪重负,扶上了墙壁。 “国立剧院建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,是亚洲第一位获得普利兹克奖的建筑大师的杰作,也是受政府保护的文物。” 宫纪的思绪飘散在空中,思考的本能在替她作答: “没有哪个建筑师能够妄言这座享誉世界的建筑物有什么致命缺陷,所以爆|炸物藏在警方不知道的地方。” 黑田兵卫的声音里隐隐透露出压抑的情绪:“你既然知道,为什么不去做?” “那降谷零呢?你不是他的直属上线吗?你知道库拉索逃脱意味着什么,你要让他坐以待毙,或者是把他交给可笑的命运?” 宫纪发白的手指扣着冰冷墙面,脖颈和身躯都像是被压低垂落,面对水域,面对对岸那片令人眩晕的欢笑,从喉咙里涌出了愚蠢又无力的质问。 电话两端,黑田兵卫和宫纪的吐息在同声震荡。在这一段寂然的沉默后,黑田兵卫嘶哑的声音响起: “国立剧院周围有数十家居民楼和商铺,那里住着几百户家庭。就在现在,你的同事们,连同一位建筑师,已经进入了爆炸范围内部,在紧迫的时间里,找一颗随时能让他们丧命的炸弹。” “降谷零有他的职责和命运,现在,你要用你的能力,去履行自己的职责。” 黑紫色的云层被美丽焰火灼烧,火星旋转止熄,又坠落,掉进视网膜。 她将心脏攥紧、放开。降谷零把另一半命运交付给她,不过半个夜晚,经由几个微不足道的字节,她无比珍重的这份交托,被自己亲手砸碎。 “我明白了。” 宫纪声音轻得如一根随风飘摇的蛛丝。 一阵风吹来,水波同灯影朝一个方向涌起又散落。那座大型摩天轮转动着,炫目奇诡的灯光像是在夜色里洒下一蓬一蓬彩色的光尘。光影迅速变换,在这一道长方形的豁口里,照亮宫纪一张淡白的脸。 她转身,死死握住手机的那条手臂慢慢垂落,在热闹的光影子里,望过来一道惊惶的目光。 “宫警官……” 风见裕也被那道目光烫到,托举着枪的手悬在半空。 “自己把枪收回去吧,我用不到了。” 宫纪像是摇晃着后退了一步,脖颈和睫毛都垂了下去: “黑田管理官说,已经发现的三枚定时炸弹距爆炸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,放置在国立剧院和东都游乐场的两枚应该也不会例外。他希望你在这段时间内,完成东都游乐场的疏散工作。” 烟火消散了,尾焰落到水里,亮得不像夜空的天穹顶部,月亮探出苍白的尖角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