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境的山林外也立着先骠骑卫上将军的衣冠墓,她拎了一壶酒,在地上洒了一圈,而后按礼叩拜。 墓旁的老树上还留着许久以前父亲刻过的字,已然有些模糊,却还透着股经年的遒劲。 “愿吾女平安,自在逍遥。’ 叩拜完后,赵止再次骑上了马,往山林深处、梦中鬼眼的所在处走去。 与此同时,寻找赵止的兵马也匆忙出行,那三封婚书的答复,已然被翻开。 赵止坐在马上,望着虚空处,“因果。” “宿主,”因果说,“你想起我了。” “是。”赵止开口,“多谢。” 因果说,“为何要谢我?” “其实自我年幼起,或多或少,我也能感觉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...他们所能体会的情感,我从来无法共情,就算我能伪饰出来,也只是一层空壳子。” 赵止说,“你给我带来的任务,其实是情绪的集大成者,面对这些人这些事,我比以往需要更多地套上面具,且套上不同的面具,陪他们哭,陪他们笑,面具戴久了,我好像也逐渐学会了面具上的神情。” “就像如今,”赵止说,“我似乎知道父亲亡故时的悲伤。” “面对他们三个,”她说,“我似乎应该是欢喜的,但现在,也是愧疚的。” 赵止的内心依旧如同虚室生白,甚至过白,她其实对这些情绪还处于一种茫然而平静的状态,但终究是有了片刻的涟漪。 如同菩提,动了树叶。 山林中,硕大的鬼眼像是察觉到赵止的到来,睁开了眼睛,赵止走到阵眼的时候,因果开口,“宿主,他们三个来了。” 鬼眼安静地看着赵止,像是等了她许久。 业溟几乎是从马上摔了下来,他跑向站在阵眼处的赵止,有些颤抖地伸出了手,“止止...你不要乱来,那些传言都是假的,就算献祭人魂也不应该是你的人魂,你出来,我代替你进去。” ‘荼’也走向阵眼,却被鬼眼珠展开的屏障给隔绝在外,将士们不断地拿刀砍、拿箭射,却半点用都没用。 殷至盯着那硕大鬼眼攥紧手,手中都是血,他看向赵止,“止止,你出来...我不会再让你嫁给我了...只要你出来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 阵眼里起了风,缓缓徐徐掀起赵止的衣角,赵止走到阵眼中心,对着阵外的三个人,端端正正、深深地行了一个礼。 “对不起,对于你们,我未起风雪之心,却行花月之事,”赵止说,“在往后的岁月里,我会...好好地去学着如何去愧疚...我会抱着对你们的愧疚之心活下去。” 风扯碎赵止的声音,赵止的身影消失在阵眼的风中,魂魄被撕成了阵阵雪落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