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见了,不会心甘情愿地往下跳? 铛—— 清脆的铜锣声响起又渐渐远去。 ...... “封哥哥我不敢一个人睡,你能陪我吗。” “人多你就不怕了?” “嗯。” “那好办。” 她的弄影戏是封重彦教的,在他还只是封家的大公子之前,一刀一刀地教会了她如何刻人物,拉线,投影,唱曲。 她学得很快,甚至很有自信,“等封哥哥回了京城,我也去,临街搭个台子,就以皮影戏为生。” “好,我等你。” ...... “姐姐,封公子为何没来接我们,是不是他已经忘了我们?” “不会。” “姐姐你先走吧,渡过河,去找封公子。” “月摇不要怕,在这躲好。” 河水淹过鼻尖,汹涌地灌入口鼻心肺,刺痛和窒息让她极度恐慌,沈明酥猛吸口气清醒过来,台上的戏不知何时已结束,人群往外散开。 封重彦拉了一下她胳膊,避开撞上来的人群,一面往前走一面同她评论适才的戏曲,“乐声气势不错,唱腔还是差了一些,听得出来不是幽州人,不过能在京城听到幽州的唱腔,还挺意外。” 他说着家常的话,语调温吞,一点都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。 沈明酥跟着他身后,漠漠阴雨天色昏暗,他手里一直提着灯笼,说话时没转过头,宽袖荡在她眼前,袖口那朵紫色流云触手可及。 犹豫半刻,终究没抵挡住,伸了手,触手有冰凉的水汽,小小的一方衣角,曾她梦寐以求的温存。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,心跳得很快,偷偷地攥紧了手心,布料捏在掌心的一瞬,像是经历了漫长的跋山涉水,终于抓住了那根可以给她依靠的救命稻草,所有的不安和迷茫也在这一刻被扶平。 心中热潮翻涌,眼眶也温热。 那句一年前她迫不及待想要对他诉说的话,如今对着他的背影,终于吐在了黑暗中。 ——封哥哥,父母都死了,月摇也不见了,我只有你了啊。 春水溟濛,碧池微光中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,前面的脚步渐渐迟缓。 走得再慢这条路还是会走完,要是没有尽头该多好。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出格的事了,今日破例一回,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纸包,黄色的粉末在碰到火光的一霎,前面的人突然抬袖,扑灭了灯笼。 “别皮。”封重彦回头制止。 又被他识破了。 她也曾得逞过一回,头一次给他下|药,只是想看那样一位不拘言笑的谦谦君子,笑起来是何模样。 记得那回他笑了半日,声音爽朗,穿破屋樑,眼泪都笑了出来。 只是他天资聪颖,住在沈家的三年耳濡目染,学会了父亲半生绝学,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药粉,总有法子第一时间破解。 牵住袖口的那只手因他甩袖的动作被抛开,两人的距离也被拉开,跨过石桥,沈明酥落后了他好几步。 拐角的铺子前摊开了几张上好的羊皮,能有这样完整的皮子很少见,能刻一组完整的影子人了。 封重彦走了几步没见人跟上来,回过头,顺着她目光看去,耐心问她:“喜欢?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