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心底又不安,目光往沈明酥的方向瞧去。 “早些回吧,莫让令尊令堂着急。” 一提到太子和太子妃,十全立马焉了气,“那在下先失陪了,近日天色凉,两位也早点回去歇息。”到底不放心,暗示了一句封重彦,“大人,这位十锦公子,是一位唱弄影戏的寻常百姓,遵纪守法,乃良民。” 封重彦没吱声。 十全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院子。 人走了,封重彦又看向务观。 务观瞧出了他眼里的意思,怔了怔,“封大人不带这样过河拆桥的,我好不容易做了一锅,这还没开始动呢。” 封重彦揶揄道:“你还缺这一口吃的?” “自己做的哪能一样。”务观为难地道:“且皇命难违啊。”他如今是可带着密旨接近沈娘子要雲骨得,不能走。 封重彦目光一冷。 务观苦恼地揉了一下太阳穴,似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抉择,“行吧,今日我就卖封大人一个面子,来日我要有什么事求到封大人跟前,还望封大人记得今日的恩情。” — 沈明酥再出来,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封重彦。 沈明酥也没问他们去了哪儿,坐回位置上,继续吃,一锅鱼羊来得不容易,不能再浪费。 吃饱了才放下竹筷,问还坐在身旁没打算走的封重彦,“封大人有事?” “吃饱了?” 沈明酥点头。 封重彦起身,开始收碗筷。 沈明酥目光动了动。 母亲和月摇虽喜欢做饭,但不喜欢洗碗,药童们不在时,洗碗的活儿都是父亲在做,后来封重彦到了沈家,就变成了封重彦。 沈明酥见他挽起衣袖,熟练地叠起了酒碗,出声提醒他:“封大人今夕不同往日了,不再是寄人于篱下的可怜之人,没要必再如此委曲求全。” 原来世上再亲密的两个人,时候到了,也能互相伤害。 风裹着利刀子,猛然刺入耳朵,还没反应过来,疼痛已经钻入了心口,封重彦缓缓回头,沈明酥面含微笑地看着他。 那笑容不再似从前,满眼的凉薄,没有半点感情。 ...... 初到幽州时,他一双断腿,遭受到了无数非议。 “听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,竟然落到了这步境地。” “估计是站不起来了,看来封家要多个残废了。” “天上云变成了地上泥,可怜......” 种种屈辱,逼得他难以入眠,头一次尝试站起来,以失败而告终。 昔日骄傲的矜贵少年,跌进泥潭,却再也爬不起来。 表公子嘲讽道:“都废了,就安心坐在轮椅上罢,瞎折腾什么,非要弄这么狼狈,让大伙儿来可怜?” 她把他扶起来,告诉他:“人一辈子,谁没有走投无路之时,封哥哥不过是被暂时的局势所困,如今你身上的泥水,不是坟墓里的淤泥,而是让你生根发芽,涅槃重生的土壤。且封哥哥这么厉害,才学无人能力,哪里可怜了?谁要说封哥哥是可怜人,我头一个不乐意。” 往日的不堪,被她再提起来,重新以嘲笑者的姿态站在了他的对立面。 晚春的夜凉起来,也有寒冬的感觉,封重彦紧紧地盯着那双眼睛,一向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