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兰坐在他对面,将手里的一块鲁班锁递给了他,“不知兄长可还记得,之前我从兄长处瞧见这锁,一时觉得有趣,便讨了来,原本是想拿来解着玩,可我脑子实在是愚笨,一直没解出来,今儿忽然发现里面似是有东西,且摇起来有动静声,怕是有心人专门赠予兄长的,不敢再占为已有,今夜过来,物归原主。” 封重彦自然知道是谁送的。 这样的锁,她曾做过不下百把,逗逗佛兰还行。 倒是不知道里面还装了东西,封重彦接了过来,“好,喜欢什么,改日再补给你。” “多谢兄长。”佛兰等了他一日,夜里才知道他回来,忙赶过来只为还东西,不方便久留,起身辞别,“兄长早些歇息。” 快走出去了,她忽然又回头,看着封重彦欲言又止。 封重彦察觉到了,回头问:“还有事?” 佛兰没去看他,硬着头皮道:“兄长能不能把沈姐姐找回来,沈姐姐挺,挺好,比荣绣好上千万倍......” 她语气着急,说完脸都红了。 本以为会被教训一顿,不知尊长,封重彦却意外地没出声,她赶紧溜走,刚拂起珠帘,又听他应了一声,“嗯。” — 灌完三碗药后,凌墨尘终于出了一场大汗。 沈明酥让冯肃替他换上干爽的衣衫。 换好后,她才转过身,坐在床上,摸了一下他的脉象,平稳了不少。 已过了半夜,冯肃怕她要走,待会儿要是再烧起来,他不知该如何应付,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挽留,听她忽然问了一句,“他今日真淋了半日的雨?” 沈明酥还是有些不信。 就算是常人,也不会等那么久,别说是他凌墨尘。 冯肃知道她是在怀疑,轻声道:“沈娘子也是觉得主子傻吗?” 沈明酥尴尬一笑,她可没那么说。 冯肃沉默片刻,便缓缓地道:“五岁那年,主子等他的父亲回来,等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,等来的却是一碗毒药。” 沈明酥一愣。 “后来主子又等,等他的母亲来接她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从春暖花开等到了大雪纷飞,有一天终于得知,他的母亲也早已走了,他每日望着的那个方向,早就没了他的亲人,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,唯独他不知道。” “再之后,主子又等,等一人为他敞开门,拥他入怀再喂他一口热汤,可等到双肩落满了雪,眼睫结了冰,也没能等到。” “后来在七月的一场雨里倒是等到了,等来的又是一罐骨灰。” 冯肃看着床榻上的主子,无比痛心。 认识他的人都想让他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,时刻都在提醒他要去复仇。不认识他的人,个个都羡慕他的风光,想成为他。 可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煎熬。 他只要想一个家。 有一个他能等到的人。 “主子已经很久没有等过人了,几年来,沈娘子是第一个,可一旦他等了,便会固执地等到最后,因为他不相信,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他失约。” 可即便是没有等到,他也不会怪罪谁。 若今夜他能熬过去,沈娘子没来,等过了明日,一觉醒来,他对沈娘子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