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晕之前,她记得封重彦在身边。 是封重彦带她来的。 她起身想去行礼,被太子妃伸手按住肩膀止住了,“你还在发热,身子弱,不必多礼。” 身上确实有些无力,起不来,便只能嘴里说,“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。” 丹十做久了,她一时没改过来。 太子妃守了她一夜,该流的眼泪都流干了,此时听她一句奴才,心口又是一揪,又酸又痛,眼里的湿意泛出来,忙借着吩咐宫女端药的功夫,转头深吸一口气,憋了回去。 知道她心中疑惑,太子妃主动解释道:“姑娘放心,昨夜是封大人把姑娘托付给我的,姑娘身上有伤,又染了风寒,身子还在发热,先好好养好身子,旁的不用担心,封大人不会有事。” 沈明酥想知道的,她都说了。 封重彦一直站的是太子,又是皇孙赵佐凌的先生,昨夜那种情况,恐怕也只有东宫能收容她。 此时自己还活着,能进东宫,说明那位没有赶尽杀绝,封重彦暂时也没事。 “多谢娘娘。” 她越是客气,太子妃越是难受,轻咽了下喉咙,替她掖好被角,柔声道:“既然醒了,咱们先把药喝了。” “有劳娘娘了。” 太子妃起身,亲自把她扶了起来,又替她垫了一个枕头在后腰。 沈明酥有些不太习惯,对方是太子妃,身份何其尊贵,就算是封重彦所托,也不必她亲自来照看。 太子妃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也知道自己不能心急让她看出端倪来,可自己身为母亲,也就只怀了她十月,生了她一场,之后的十七年,她什么都没有做。 昨夜封重彦那句,“她母亲不喜欢她。”无疑是在诛她的心。 她总是忍不住想做些什么来弥补。 太子妃坐在她身旁,轻声问她:“听封大人叫你阿锦?” 阿锦是她的乳名,是父亲替她取的,平日里只有家人才这般叫,封重彦也曾是她的家人。 沈明酥点头,“嗯。” 有封重彦的那层关系在,如今她的身份和姓名在昌都没有人不知道,她是前太医沈壑岩的大女儿,太子妃必然也知道。 就是不知许临川昨日的那番话,有没有传出来。 可即便是养女,她也是沈家女。 不然,她又该叫什么呢。 “以后我便叫你阿锦。”太子妃说完,宫女端来了药,她转身接过碗,舀了一勺,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,见合适了,才将勺子递到沈明酥唇边,似是知道她会拒绝,先道:“咱们家那位皇孙,平日里没少让封大人费心,你是封大人的未婚妻,我照顾一回又有何妨?把药喝了,待会儿身上的伤口还得换药。” 话虽如此说,可沈明酥实在是承受不起。 且这一碗药,一口一口地喂要喂到何时,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主,只要双手能动,就算是病糊涂了,也是自己喝药。 “民女自己来就好。”沈明酥伸手从太子妃手里接过碗,一口饮下,自己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木几上,喝得太急,嘴角沾了药渍,习惯性的抬手,及时察觉到身上的衣裳已换了一件干净的,上好的料子不说,这般动作落入人眼里,着实不太雅观,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。 太子妃一笑,及时从袖筒内抽出了一张绢帕递给了她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