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更是逃婚出来的,两边一开战,一个不当,很容易变成炮灰,这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,谁愿意接? 陆百户:“......” 陆百户乃昌都吏部陆尚书的小儿子,家境不差,在昌都也是个名副其实的世家公子,儿时不喜欢读书,总喜欢跟在封二屁股后打打杀杀,家里的人管不住,他父亲更是失望透顶,待封二到了关边后,随性让他跟到底,也将其送到了军营,谋了一个百户在身,因初来之时一身嫩皮嫩肉,平日里没少被人笑话,早受了一肚子窝囊气,此时压抑已久的怒火倏然之间窜上了头,看了一眼众人,目露鄙视,高声对着里面洗澡的封胥道:“属下这就去告诉二少夫人,将军让她今夜去睡奴才窝。” 说完大步出了营帐,留下账内几人面面相窥,暗里对他竖起了大拇指,敬他是个英雄。 陆百户出去找了一圈,没找到人,抓了适才拉粮食车的侍卫一问,听说人已到了灵堂,又匆匆赶了过去。 姜云冉见过‘将军’之后,便哪儿都不想去了,从粮食车上下来,脸都顾不得洗,直奔灵堂。待陆百户找到人时,姜云冉已跪在了灵堂内的蒲团上,披麻戴孝,一面烧纸钱,一面悲痛地念着悼文。 一颗孝心,日月可鉴。 再想起封将军那不咸不淡的态度,陆百户头一回替这位二少夫人不值。 说虽那般说,但他也不可能当真那么传,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气,陆百户走到她身后,迂回地问道:“将军来话,问少夫人今夜想在何处安置?” 他一问,姜云冉脑子里便浮现出了那道‘三头六臂’的身躯,脸色愈发苍白,诚恳地道:“不用麻烦将军了,今夜我就睡在灵堂。” 此话一出,别说陆百户,灵堂内守着的两位侍卫心底都生出了感动。 封国公归天之时,正值胡军入侵,州府内只留下了他身边两个近侍安置后事,可这些人常年跟着封国公在外打仗,从未置办过丧礼,不知该如何操办,人装进管材后,便只知每日供着香火,烧着火纸守着,等着封丞相的人前来接灵。 适才这位二少夫人一到,便让人备了五六个火盆,每个火盆都烧上了火纸,她则捧着三炷香,围着灵柩转了好几圈,一看就是行家。 正愁今夜该如何将人留下来,听她主动提出要守灵堂,谁不动容? 侍卫看向一旁呆立的陆百户,“劳烦百户去打盆热水来,让二少夫人先洗把脸。” 陆百户:“......” 军营内洗脸谁用热水? 一炷香后,陆百户还是打了一盆热水进来,姜云冉洗了脸净了手,便开始坐在灵堂内忙乎,扎纸人儿,做花圈,废寝忘食,晚饭也没吃。 她是真的不饿,人生遭遇了如此大的打击,她哪里还有胃口。 陆百户折回去,封胥已沐浴完,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,盖着兽皮,披头散发地躺在了床榻上,睡着了。 打了一天一夜的仗,胡军暂时退去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攻上来,他睡觉时,没人敢去打扰。 醒来已经天黑。 匆匆用完饭,披了一件大氅,领着副将去了一趟城门,查看胡军的动静,德州乃平地,没有山可傍,除了背面的青州之外,三面都在被胡人被攻击。 胡人扬言,要给大邺将士过个‘好’年,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。 “这些王八羔子,还当咱们是泥捏的呢,如今尝到了爷爷们的厉害,吓破胆,不敢来了。”说话的人,正是被姜云冉认错的‘将军’,名为郑彪,是跟在封胥身边多年的副将。 雪雾天,雾气太大,封胥瞧了一眼不远处胡军的营帐,“不可松懈,让人盯紧了。” “是。” 封胥转身下了城门,召集了身边的几个副将,掌灯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,“青州的路已通,王参军明日派一队精锐,确保粮草和军|火能准时到位。” “是。” 封胥拢了一下肩上的大氅,一双手常年握刀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