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那双眼睛,让她觉得面前这人好似经历了无数风霜,如今已处事不惊,甚为可靠。 “可以。”韩五娘回答着她方才的问题,将手里那卷书轻轻放到了陈阿鹊的桌子上,“我听说,你未曾读过书。” “是,”陈阿鹊垂眸,目光随着那纤细的手放下抬起,又解释道,“我认得几个简单的字,但是,没读过什么书。” “好,”韩五娘说着,坐了下来,“那我们今日便从识字开始。方才放在你桌上的是一本字书,为前人所作的《急就篇》。这《急就篇》乃是……” “我想学诗三百。”韩五娘话还没说完,陈阿鹊便打断了她。 “诗三百?”韩五娘翻书的手微微一顿,“为何?” “就是想学。”陈阿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能如此回答着。 韩五娘笑了:“不识字,如何能学得诗三百呢?”她说着,伸手道:“陈姑娘请坐吧。诗三百会教的,但是,总要在姑娘识字之后才教。诗三百为先秦时的作品,其用语习惯已和今时今日大不相同,相比起来,这《急就篇》更易学,适合姑娘。姑娘若是能一天掌握一章,已是难得。” “好吧,”陈阿鹊答应了下来,眼珠一转,却开始讨价还价,“韩姑娘,不如,每日除学识字之外,再加一篇诗三百的篇目?” 韩五娘笑了:“你倒是会讨价还价。” “反正,如今这里只有我嘛,”陈阿鹊说着,笑嘻嘻地坐了下来,“若是有其他学生了,韩姑娘再调整所授内容?我如今真的很想学诗经……韩姑娘,你便依了我嘛!”她说着,自来熟地开始撒娇。 “那好吧,”韩五娘拗不过她,又站起身来,“那便依你。我们先讲急就篇,再讲诗三百。不过,陈姑娘,你还是要做好准备。你识字少,若是今天连一章急就篇都未能尽数掌握,我是不会教你诗三百的。” 韩五娘说着,走到了屏风后,在屏风后的书架上找寻着。陈阿鹊看着那背影,又不禁微微出神:这个背影好生熟悉! 可她偏生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! 罢了,想不起来,便不想了。陈阿鹊四下看了看,只见这书房东边的窗子一直关着。她来时留意了一下,那边应是后院。如今天气暖和了些,这书房也该多通风才是。 想着,陈阿鹊便起身向窗边走去,抬手便要推窗。 “你做什么?”韩五娘的声音忽然响起,陈阿鹊不由得停下了所有的动作。这声音猛然发出,听着还是有些可怕的。 “开窗通风。”她如实回答道。 “不必了,近日虫蚁多,我怕啃坏了书。”韩五娘垂眸说着,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。她在陈阿鹊的书桌上放下一本书,道:“这本诗三百,便送给陈姑娘了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