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芙清起初还不解,却忽然瞥见了自己身下的尾巴,她登时大惊失色,松了手上所有力气,向后躲着。可无论她怎么躲,那尾巴总是紧紧跟着她。她怕极了,一不小心,就跌在了床上,眼泪也随之掉了出来。 昆离也无意再为难袁月菱,她只是看着卫芙清,柔声道:“别怕,你摆脱凡身了,你可以做回一条蛇了。”她说着,欣慰地笑了。可笑了没两声,她竟忽然一阵猛咳,带着一口鲜血呕了出来。 “芙清!”袁月菱也松开了捕蛇夹,奔到了卫芙清的床边。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,她看了看卫芙清身下的那条尾巴,又看向了卫芙清的双眸,只见她满眼的泪凝在惊恐的眼神中。她想说话,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。 逼仄的房间一时安静极了,只有那或惊恐或悲伤或欣慰的呼吸声弥漫在空气里,连月光也不敢再挪动。“为什么,”良久,卫芙清终于开了口,“为什么……” 昆离刚要回答,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。“芙清,你怎么了?屋里怎么那么吵?可是身体不适?”是卫母的声音。 听了这声音,卫芙清如大梦初醒,连忙要将自己的尾巴藏起来。可哪里藏得住呢?正无措时,昆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。“没时间了,”昆离说,“跟我走!” 她说着,便带着卫芙清冲向了窗子。“芙清——”袁月菱不觉大喊了一声。 就在此时,房间的门从外打开,卫母立在了门口,刚好瞧见了一条紫色的蛇尾游出窗外。屋里只剩了袁月菱一个人,还有地上的那一滩鲜血。 第85章 松柏累累(十) 那天夜里究竟是怎么过来的,袁月菱也记不清楚了。她只记得卫母大叫了一声便昏倒在屋子里,叫声引来了卫二叔一家。她本想追出去,却被卫二叔一家拦住,争吵着要她给一个说法。 刺耳嘈杂的声音让她头痛欲裂,她想解释,却不知该如何解释。为何卫母昏了?为何屋里有一滩血?为何卫芙清不见了?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,手里还拿着捕蛇夹? 怎么解释呢?袁月菱不知道。但她清楚,绝对不能将今夜所见之事说出去。不然,卫芙清纵使能回来,也不会太好过。 于是,她只好长久保持着缄默,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,努力思索着解决之法。她想保持冷静,可忽然间,她瞥见了卫芙清放在床头的淡紫色头花,一瞬间,眼泪彻底忍不住涌了出来。 好容易熬到后半夜,卫二叔终于叫来了她父亲。父亲和卫二叔没说两句又吵了起来,至于吵了什么,她也无心去听。她只是盯着那紫色的头花,终于趁着一群人不注意,将那头花塞在了怀里。直到天亮时,父亲才终于把她从卫家拉扯出来,带回了自己家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