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很快,伤口又有了凝住的迹象。但还好,这一次,癸娘终于睁开了眼睛。 “你醒了。”崔灵仪说着,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感情。她挪开了目光,想了一想,又要收回手去。可不曾想,癸娘竟忽然坐起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拽到了自己面前。 “多谢。”她道了一句,便埋头下去,吻上了那伤口。几乎凝固的伤口在舌尖的挑逗下被津液化开,又有丝丝鲜血从中流出。 崔灵仪不禁浑身一颤,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。她想将手收回,却不知怎的,竟浑身酥软,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——这明明是一件该让她感受到疼痛的事,可是她却全无排斥之心,只是任由着癸娘在她的伤口上吮吸着。 可偏生崔灵仪还生了一张要强的嘴。“癸娘,”她十分严肃,“放开我。”她像是在命令她一般。 “不、不要。”癸娘口中含糊不清地回答着。 崔灵仪不禁愣了一愣:以往癸娘恢复清醒后,都会想方设法地推开她,怎么今日她竟还凑了上来,这般主动? 正想着,只见癸娘终于又抬起头来,她面朝崔灵仪,认真说道:“宁之,求你。” 崔灵仪一怔:求?她在求自己? “求我?癸娘,这不是你该说的话,”崔灵仪的脸登时又冷了几分,她不再看癸娘,却也不急着将手收回了,“你是巫,可我不是什么鬼神。你没必要求我,如今说这话,未免也刻意了些。” “刻意?”癸娘想了想,又解释道,“我不是因为贪图你的血,才求你的。” “我并没有说这话。”崔灵仪说。 “可我担心你误会。”癸娘说。 “好吧,那你又是为何求我?”崔灵仪问着,扭过头来,直视着她的双眼,“癸娘,你是侍奉鬼神的巫,你不会轻易开口求人的。” “所以,你为何求我?”崔灵仪问,“我于你而言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凡人,只是一个需要你陪伴的人,只是刚好这个人又曾经帮过你。我心里清楚,若这个人不是我,而是随便一个凡人,你也会陪伴在这人身边。除了这点血,我当真想不到别的理由了。” 癸娘语塞。她的确给不出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,甚至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低声下气。 崔灵仪笑了:“癸娘,你也不必哄我。”说着,她一使力,终于收回了手。但她也没急着放下袖子,而是取下了自己的水壶,拔下塞子,又用剑割破了左手臂,对着壶口连着挤了好几滴血。 “不知够不够。”崔灵仪说着,将塞子安好,又把水壶放在了癸娘手中:“不够再来找我。你也曾救过我的命,我的血,你随时可以喝,不必求我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