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阿顺问,“我又不认识他们。” “他们也需要最后的尊严,”姜惜容说,“人总是要有尊严的。” “尊严……是什么?”阿顺又问。 姜惜容闻言,却沉默良久。终于,她垂下眼,又摇了摇头:“曾经,我以为我明白的。可是近来,我也不明白了。” “那你曾经以为是怎样的?”阿顺继续问着。 姜惜容想了想,回答道:“不必食嗟来之食,也能存活于世,便是尊严。”她说到这里,心中却越发伤感。 这一路走来,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消失了。她说不明白,但她很讨厌这感觉。也不知是在讨厌这世道,还是在讨厌自己。 “嗟来之食……是什么?”阿顺还是听不懂。 于是,姜惜容又想起了那条带着她驶离骚乱的船,那条让她失去了卓娘的船。 她没有再向阿顺解释,只是蹲了下来,坚定地对阿顺道:“姐姐不会让阿顺受这种苦的。”她说着,又拉起了阿顺的手,看向了那一座座新坟。 “现在,我们祭拜一下他们吧。”她说。 两人在这新坟前拜了一拜,方才携手离开,只沿着河岸走。谁也不知她们终会走到哪里,她们只是迷茫地向前走着。她们的脚下似乎带着风,每踏出一步,这风便更阴冷几分,直让阿顺打了个寒颤。 “怎么了?”姜惜容注意到了阿顺的不对劲,连忙蹲了下来,摸了摸她的额头,又关切问着,“可是不适?” 阿顺摇了摇头,却吸了吸鼻子。姜惜容明白了:不是生病,只是悲伤。可怜阿顺小小年纪,先丧父,又丧母,如今又跟着她,在这里漂泊……她如何受得住呢? 不能再赶路了,她们都需要缓一缓,休养一番。 “那我们先歇几日,好不好?”姜惜容问着,“阿顺想吃什么?告诉姐姐,姐姐去买。” 阿顺摇了摇头:“我们没钱。” “会有的,”姜惜容努力笑着,拉着阿顺的手,继续前行,“你放心,姐姐会有办法的。然后……”她哽了一下,却又坚定道:“我们去找你娘亲。” “还能找得到么?”阿顺垂首问着,面容上是寻常孩童难以见到的绝望。 “再找找,”姜惜容说着,喉中越发紧涩,发出的声音也突然蒙了一层厚厚的鼻音,“若是迟迟找不到你娘的尸骨,我们便去长安。” “为何?”阿顺叹了口气。 “若是她还活着,一定会去长安的,”姜惜容略有失神,“到那时,我们会相聚在长安。” “骗子,”阿顺忽然冷冷地道了一句,“我娘没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