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双目,歪着头,昏睡了过去。而那些血痕,并没有消失,它们牢固地刻在癸娘的肌肤上,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。 崔灵仪一愣,脑海中一片空白,所有的希冀瞬间破灭。“没用,”她明白了,“这药、这白绸……都没有用。” 为什么会没用?怎么会没用?这可是上古时的法器!怎么会没用! 看着癸娘脸色苍白,而那血痕还在蔓延,崔灵仪的眼泪登时涌了出来。她顾不得如今还在大街上,不远处还有人在走动,便拔出剑来,割破了自己手腕,喂到了癸娘唇边。血流进癸娘口中,可癸娘喝得很慢,吞咽的动作都已不甚明显。 崔灵仪看着,心痛如绞。自从她意识到,每一次癸娘因灵力枯竭昏睡之时,身体都在承受着如当年被凌迟一般的痛楚时,她便再看不得她这副模样……她愿意献上自己全身的血肉,只求她摆脱这痛苦。 她可以,她愿意。 “诶,那边两个人,做什么呢?”有人发现了她们。 崔灵仪听见这话,又听见有脚步声向这边来,不由得连忙擦了眼泪,顺手将白绸绑在手腕上,将剑收好挂在腰间,又背着癸娘站起身来。她撑着癸娘的木杖,无心去看来人,只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土地祠走去。 秋风萧瑟,碎叶打在她脸上,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。心中的万千思绪卷成了一团乱麻,她知道,有些东西,是必须要面对的。这是几千年前就注定的,在轮回了无数次之前的那一瞥里,她的宿命便已被写定。 “癸娘,”她想,“都交给我吧。” 她背着她回了土地祠,又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神像前的蒲团上,再度割开了手腕,喂血给她。双双本来在土地祠里散步,听见二人回来了,便也赶了过来,默默地陪在两人身边。 风在屋檐下卷起,社神的声音再度出现:“她又昏迷了?” “是。”崔灵仪回答着。 “唉,没想到仅仅是救一个孩子,她便支撑不住了……是我不好,”社叹了口气,“不过,她的身体,能坚持这么久,已是难得。” “我想知道为什么,”崔灵仪问,“为什么神灵赐给她一具新的身体,却又要让她承受如此痛苦?” 社笑了:“哪里是神灵赐予她的身体?这身体,是她自己修来的。” “自己修来的?”崔灵仪不解。 那阵风飘到了崔灵仪面前,只听社继续说道:“神的力量本就有限,更遑论当年,世间灾祸四起,凡人受苦,神力孱弱,更有凡人敢弑神。神灵自保尚且来不及,哪里顾得了一个小小的癸娘?她能活下来,仅仅是因为她平日里潜心修炼,又意志坚定地想证明什么……阴差阳错,她便挺过来了,她的身体也挺过来了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