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明非对这单向涌动的暗流一无所知,只是觉得气氛奇怪。他一紧张就想说烂话,一开口就是狗腿:“之前没听说老大您还留着这一手啊!那猎刀,呼呼的,风刮过来我都害怕,看操作,得是科班出身吧?” 恺撒心想,原来你就靠这招获取梦主信任。不过他也和所有领导一样,对狗腿颇为受用:“家里有约希姆·梅耶的手稿,小时候翻到过,家里的客人看我有兴趣,带着我比划了几下而已。” “能做加图索的客人,想必不一般吧!” “the association for renaissance martial arts的会长,用中国话说,文艺复兴武术协会,大概相当于什么太极文化团体吧?他们研究的都是赛场上的那套,花拳绣腿,不便实战,没什么稀奇的,跟咱们单位门口练五禽戏的老大爷差不多。” 路明非心说您倒是很能装,转念一想恺撒或许没装,他是真心觉得这学院派武技不值一提,还没楚子航生擒左腿的流氓战术管用。于是转向楚子航,说师兄你刚才那招咏春八斩刀也是神了,自己琢磨的?话到半途,便被恺撒截住:“你怎么知道他的传承?” “我看《叶问》啊!中国人都知道!师兄你呢?” “我跟少年宫剑道班的老师学的,学费三千六,一共36个课时,那位老师也爱看香港功夫电影。” “……少年宫挺好!”路明非暗觑恺撒面色,“专科也是科!自古英雄出少年嘛!” 楚子航大概是笑了一下,然而那笑容太过短暂,未等恺撒移过目光,便已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之中。含羞草,恺撒心里冒出一个词儿,转念又觉得不像,以他砍人时那股杀气,怎么着都得热带雨林户口,霸王花,猪笼草吧? 他当然不会生气,马屁拍到马腿上,这也是常有的,再说了,如果真和楚子航生气,那恺撒·加图索恐怕得英年早逝,郁结而终。当领导的要有礼贤下士之胸怀,恺撒的大胸可以卧推300磅的杠铃,更何况楚子航那点儿坏心。不和他握手算什么?疫情期间,确实应该减少肢体接触,万一这绵里藏针的不良习惯就此传染,岂不坏了恺撒光明磊落行事大方的美誉? 然而思来想去,到底有点不忿:我同路明非(顺带的)只身潜入,来此绝境,不过本着朴素崇高的革命友情,想救你于水火之中。你却如此招待,有失远迎。且不管我恺撒心中如何,你那师弟愿意吗? 他中文水平一般,自然不知道有失远迎是谦词,楚子航用用还行,他用就有问题了。就像师弟愿不愿意,是师弟自己的事儿,可恺撒还是一手包办,替他说了。当然,这刻薄话,也是本着朴素崇高的革命友情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