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王真可怜。 有着神秘自尊心的幸村微不可觉地顿了顿:“这个比喻不是从你那里抄的,是我自己想的。我还觉得,你从头到尾就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我,也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别人。你所做的一切,都是以绝对的否定为前提,所有感情追根溯源,都是……‘不可能’。” 早川背挺得笔直,继续回邮件。一面回一面说:“虽然这话没说错吧——但我那时就告诉过你,我很讨厌性格分析,你这样我会骂人的。” “你生气。说明我戳中了你的痛点。”幸村振振有词,一意孤行,可谓脸都不要了,“所以我才会拿真人秀之类的话试探你。” “嗯,”早川一提起就恨得牙痒痒,“说什么就算是剧本也会有真心,没点定力的还真被你绕进去了。幸好我脑子转得快,知道有些人的话不能信。” “其实也不全为试探。”群组消息响彻空旷的球场,幸村注视着她被液晶屏幕照亮的侧脸,叹了口气,“我只是很好奇,排除那个不可能的前提,你真实的想法——” * “没有那个前提,就没有真实的想法。” 这是重逢以来早川第一次打断他的话。迎着幸村喝多了转不过弯来的目光,早川笑笑:“反正我也喝了半斤烧酒,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。接下来的话,你可以信,可以不信。反正信或者不信,都过去了。” 她惊叹自己的记忆力居然那样好,连细枝末节也记得清清楚楚。一切糟糕的事情都从下载那款游戏开始,普通的星期五傍晚,很有可能是十三号。养成类手游,烫金艺术字体,煽动性口号。突然变黑的房间,半空悬浮的书本,起死回生,修改记忆……早川明羽,你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? 刚才幸村说,职业比赛只看重冠亚军,在爬楼梯般的晋级中,“只输一次,就成为彻底的失败者。” 早川心道,我明白的。因为我也只输了那一次。 后来她也想过,倘若那晚在冲绳,她态度再好一点,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。倘若后来在学生会,她锋芒能弱一点,仅仅一则报道失实的指控,或许也不至于把她推到风口浪尖。书本提出的要求看似困难,其实无论恋爱或社团,都没有明确的检验标准,不会问幸村和她交往是否出自真心,也不会问她进主席团靠的是能力还是手腕,总之,敷衍一下,大概率可以过关。 只可惜这样的话,那时的她不会听。十六岁,要的是纯粹、决绝、彻底。堂堂正正地赢,或者光明磊落地输。 所以在佛罗里达读书那段日子她挺开心的。宿舍区往东走,十分钟路程便到海滩。有人脸上扣一本书瘫着晒太阳,教职工小孩三五成群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