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近门口的房间里有几个架子,摆满了正在运行的黑色机箱,再往里有两间对门的卧室。 其中一间卧室应该属于梅蜜,白色的床单,一尘不染的地板,整洁得仿佛和其他地方在两个世界;另一间的被褥全堆在一起,有一面叠着玻璃柜的墙,柜中摆着好些怪异的塑胶玩偶少女玩具。 最后一间房里没有床,靠窗有一张长桌,两张工学椅,桌面上有五六台电脑和显示屏,比起游戏房,似乎更像什么电子工程师工作的地方。 用地上捡的衣服和围巾把昏迷的安德烈绑在椅子上之后,乔抒白在屋里晃了一圈,没找到什么线索,便随意地拿了一件安德烈的厚外套,穿在身上,将拉链拉到下巴,挡住了监视器,而后晃回杂乱的客厅,站在安德烈身前。 安德烈手脚都被捆住,脑袋垂着,脸被头发遮住,黑框眼镜还在耳朵上挂着,要掉不掉的样子。 乔抒白想到那天fred对自己的辱弄,微微笑了笑,俯身推推安德烈,安德烈没有动静。 “喂。”乔抒白靠近他,手紧抓他的头发,把他的头往上抵,露出他苍白的脸。安德烈的头发细软,发根温热,眼镜掉了下来,滚在地上。 安德烈终于像被扯醒了,皱起了眉,迷茫地睁开眼,而后惊吓地瞪大了眼,张嘴看着乔抒白:“你……” 乔抒白对他笑了笑:“你不是要找贝蒂吗?” “……”安德烈怔怔看了他一会儿,眼里突然迸出仇恨的光,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:“是你?你把我姐姐带走了……” 他情绪激动时,整张脸都变得扭曲,像无法控制表情,嘴里含着一口水似的,嘟哝着咒骂的话语。 这不是乔抒白预想的画面。 他呆了几秒,发现安德烈的愤恨确实不像演的,开口对他说:“不是我,我也在找你姐姐。我还觉得你有嫌疑。” 安德烈手脚还是抽搐一般扭动着,眼睛直勾勾盯着乔抒白的脸,喃喃地说着让人听不清的句子。 乔抒白重复好几次,他才听进去了,慢慢放松了些,但眼神仍旧充满不信任:“你快松开我。你是谁?” 乔抒白也糊涂了,他原本以为安德烈就是fred,但现在看来,安德烈似乎只是知道了一些内情。 想了想,乔抒白还是没有给他松绑,先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贝蒂的?” 安德烈瞪了他一会儿,才说:“我在服务器上搜了你的号码,你的手机号注册过我的软件,叫贝蒂,前几天注销了。” “……什么软件?”乔抒白更混乱了。 没了眼镜,安德烈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呆滞:“sugar zone。” “我不能和女孩子交流。想认识,就做了sugar zone。”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,转着眼睛,为乔抒白回忆。 他的语言能力不太正常,说得颠三倒四,不过乔抒白还是从他言语中,拼凑出了他和他姐姐的人生线索。 安德烈和梅蜜是摩区的新生儿,梅蜜比安德烈大两岁。产下安德烈后不久,他们的生母便病故了。养父母领养了他们。 养父母常常吵架,分分合合,且都常常不在家,都是梅蜜在照料他。在他们十六岁时,养母离开了这个家,梅蜜又恰好成年了,养父不想留在伤心处,便把这套房子留给他们,另觅住处。 安德烈从小有社交问题,在学校总被欺负,高中念了一年就辍学了,不过他很有编程的天赋,一年多以前创办了sugar zone,很快获得了投资,赚了很多钱。 梅蜜和安德烈不同,她很外向,喜欢跳舞,梦想便是成为一个舞蹈家。 “跳舞……”安德烈突然停下来,嘟哝几句,“跳舞的都是淫贱的女人。” 他十分反对梅蜜跳舞,只要知道梅蜜去了舞室,便会把家里砸得一团乱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