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您会参加议会的调查组吗?还是您认为您应当避嫌?” “就我个人而言,我并不会主动去寻求进入调查组,我加入议会只是为了服务我的选民们,而非去打击某个人,但如果我服务国家和人民的最好方式,就是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外科医生那样,准确而无情地将社会肌体上的疮疤挖出来——那么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承担起这个责任。” 说完,他朝议员们微微弯腰致礼,满意地朝大门口走去。 他上了等候在议会台阶下面的自己的马车,刚要关门,车门却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。 “您刚才对付那些记者们的手腕可真妙。”乔治·克列蒙梭那低沉的声音从车门外传来。 “承蒙您的夸奖。”吕西安朝这位“老虎”微微笑了笑,他的目光移向对方抓着车门把手的那只右手,“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?” “您不介意用您的马车带我一段吧?”克列蒙梭压低了声音,“我正好也有些话想和您谈一谈呢。” 一个难以拒绝的要求,“您告诉车夫地址,我送您回您家里去。” 克列蒙梭走到前座旁,和车夫说了几句话,随即又走回来,跳上马车,随手拉上了车门。 “您今天大出了一场风头啊,”当马车开始行进时,克列蒙梭先生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,在手里转动着,“那位布朗热将军一定对您的表现非常满意。” “我完全是为了法兰西的利益服务。”吕西安回敬道,“您自己也是个医生,我想您一定比其他人都要明白,医治社会的疾病和医治人身上的疾病,本质上是一致的——当您看到肿瘤时,就把它切掉,这样整体才能够存活。” “我的确不喜欢那位威尔逊先生,但说他是肿瘤未免言过其实了,”克列蒙梭先生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,“他充其量算是牛皮癣,看上去恶心人,但实际上除了让人发痒,也算不得什么。” “那么治疗总比放任不管要强。” “这一点我同意,可您在无情地根除一种疾病的同时,却在传播着另一种更危险的疾病,这可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应当做的啊。” “我不想装作我没听懂您的意思,”吕西安说,“但在我看来,您开始传播这种病原体的时间,远比我要早得多,如果没有您,这疾病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。” “而我每一天都在为此懊悔。”克列蒙梭先生的声音变得更粗了,似乎他的喉咙里卡着一口痰,却一直吐不出来,“如果您还有一点良心的话,您有一天也会后悔莫及的。” “我发现我很难跟上您的思路。”吕西安打了个哈欠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