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去外面转转吧。”注意到了吕西的安语气变得低落,德·拉罗舍尔伯爵提议道,“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好,万一杜·瓦利埃先生回来看到了我们,他一定会猜出我们听到了他刚才的那两场对话的,那样可就太尴尬了。” 吕西安和德·拉罗舍尔从图书室溜了出去,别墅里静悄悄的,走廊和客厅里没有一个人影,连仆人们都不见了。他们走出了别墅的大门,沿着吕西安之前那天晚上走过的路散步,一路走到他涉水的河边才折返回来,而当他们回到别墅之后,就进入了吕西安的房间里呆着以避免尴尬。其余的客人们显然也抱着同样的想法,他们像是一群冬眠的熊,缩进了自己藏身的岩洞里。 大家直到晚餐时分,才在餐桌上再次碰面,而每个人都显得有些拘谨。杜·瓦利埃夫人脸上被丈夫打出来的红肿已经消褪了下去,但她的脸上毫无血色,眼睛也肿的厉害;她的丈夫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,他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,当他走进餐厅时,闻起来就像一部蒸汽机车刚刚驶入了车站似的。 当仆人们开始给客人们倒酒时,瓦朗坦一家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主人,他们有些意外的急事,不得不在这两天就回巴黎去;德·瓦尔特内伯爵也表示自己要走,他甚至都没有给出什么理由,只是用一句“突然有事”搪塞了过去;德·塞弗尔伯爵夫妇则一直埋头吃饭,丝毫不提走的事情,想必妹夫家的这出好戏他们还没有看够呢。至于即将加入这个家庭的盖拉尔先生,他同样沉默寡言,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刀叉,不但不看自己的岳父岳母,连未来的新娘也得不到他的一个眼神。 当晚餐进行了一半的时候,杜·瓦利埃先生拿起小勺子,轻轻敲了敲酒杯,“杜·瓦利埃夫人和我有一件事情要向诸位宣布。”他看向自己的妻子。 杜·瓦利埃夫人挺直了腰,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,她或许是试图以这种姿态挽回自己的一点尊严,“亲爱的朋友们,我想要最先向你们宣布一个消息:我的女儿安妮·杜·瓦利埃小姐,将会和亨利·盖拉尔先生在近期内举行婚礼。” 在座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,他们的目光纷纷看向安妮小姐和盖拉尔先生,前者像一尊石像般冷若冰霜,后者则如同一个乡村牧师一样喜气洋洋。 “同时,我还要高兴地告诉大家,”杜·瓦利埃夫人硬在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,“我的小女儿阿德莱德·杜·瓦利埃小姐,已经接受了我们家一位忠实的老朋友——克莱门特·梅朗雄先生的求婚,我和杜·瓦利埃先生已经决定,将他们的婚礼与安妮的婚礼同时举行,我诚挚地邀请诸位能够参加婚礼和婚宴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