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一直陪着她。虽然他们都不说,但陈茵知道,如果不思念,爷爷不会经常看那张他们俩的合照,爹哋也不会一听到妈咪带过来的消息就偷偷激动地掉眼泪,而这些举动陈茵观察了很久才知道。 现在要陈野接受,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。唯有每天跟爷爷,爹哋,还有郭冰莹汇报她在这边遇到的事,见到的人,陈野的情况,事无巨细要讲很多,想着这样,能慢慢拉近陌生的距离感。 “小野,回不回去你可以自己决定,这是你的人身自由。爹哋和爷爷,还有你妈咪都很想你也是真的。我知道我妈咪的做法很不对,你也不喜欢她,没关系,我都可以接受。我就是想告诉你,我们都是你的家人。” 她把车停在一边,侧过身子,仿佛在问“你能不能明白”。 “想我?” 陈茵解释,“是的,可能你觉得我们没来找你,但其实不是这样的,你十五岁之前,苏丹这边有人一直把你的情况跟家里汇报,十五岁之后,也就是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大师之前说的不祥,所以家里已经安排人准备把你接回来,但是突然收不到你的消息了,派过来的人到你原先生活的地方也没找到,然后因为感染埃博拉去世了,这之后,由于这病毒原因,香港那边禁了好多年。” 男人默默听着。 “陈野,在我心里,我从来都不信大师说的你不祥之类的话。” 男人眼眸微动,注视她,散发着光芒的眼睛,比西部山脉地区的矿宝石还真。 可他走的时候,连她的面都没见着。 “小时候家里人都忙,我们一起作伴,我真的很开心。我从夏令营义卖回来,还给你带了生日礼物,那天我等了很久,我以为你没放学,我还给学校打电话,他们说你请假,直到爹哋回来,他跟我说你去国外治病了,后来我长大一点,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妈咪,因为我。” 爷爷告诉她,因为大师说陈野不祥,她其实根本不信,明明爷爷跟她讲过陈茵这个名字是可以旺陈野,旺家族的,所以为什么突然又说陈野不祥,她火急火燎冲到大师家里,凭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,威胁那人说了实话。 实话就是最难听的话,也是最真实的话,她知道了妈咪的所作所为,利用爷爷对此信仰极高的心理,联合大师做了个局。知道妈咪不喜欢陈野,可不曾想到妈咪会做到这个地步。 回到家,她一言不发。杨惠珊看出她的不对劲,也只提醒她,五岁那年妈咪的公司资金出问题,爷爷的赛马场也因为有人赌马赌输了冲动地跑到场内直接被踩死,那时警察也来了... 但现在跟陈野说这些,他会信吗?陈茵歉疚地,“对不起。那之后我在一则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,我就直接过来了。” 听了半天,她除了愧疚,就是愧疚,杨惠珊这破事他早就知道,想过她会不择手段把他送走,但居然等到五岁,等到—— 陈野一笑,“说完了?” “你是偷偷过来的?”她总是先斩后奏,按照杨惠珊一贯的冷漠雷霆手段,她觉得事情做都做了,说再多也没有意义,而且,说不准在老爷子那里也吃瘪了。 陈茵点点头。 “不过我跟阿爷讲了,他知道的。我妈咪也知道。但他们都盼着我带你回去。” 这些早就想跟他说清楚,来这里事情一件接一件,还有、还有他们之间发生的事,有些突兀地,快发地,打了她措手不及。观望他一眼,好像也没那么不高兴了,那些事情她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,不跟他计较。 陈野问:“如果我的名字没有出现,你还会来找我吗?”或者,换句话问,她怎么就确定是他呢?男人挺好奇。M.dXsZXEDU.COm